落羽道:“自然,爷从前很是敬重谭将军的。但爷心里应该也自知是没戏,爷的飞鸽传书下了令,若谭将军实乃不肯降,杀之,挂人头于城中。”
花月意扬扬眉毛:“你不是说他与江镜庭从前交好?那怎么还杀了他挂人头?”
“给敌人看的吧,好给他一个为国捐躯忠肝义胆的名节。这谭牧山不降也是因为这个,他死一人,落个为国捐躯。他若不死,便是通敌叛国,京师家里的妻儿老小满门抄斩。”他停顿住,看看花月意:“夷九族的可能都有,若换你,你降不?”
花月意不忙回他,抱着双臂想了好半晌,这才道:“一会儿,你看我手势行事。我若传了军令,举起左手,便是假的,我若举起右手,变就是真。咱两个你唱白脸,我唱红脸,见机行事。”
落羽朗声大笑:“又弄你这花花肠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得抖楞肩膀。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营帐,花月意打进营帐的一刹那,谱就摆上了,冷着脸进来,手往身背后负着,腰杆子挺得笔直,高昂着脑袋,也不开口说话,只先瞧了瞧谭牧山的五官。
颧高印满,一双浓眉天生得杀气,两只虎目威风凛凛,浓眉大眼,倒是个忠诚之相。
谭牧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凳子上,浓眉之下的一双虎目也没闲着,正炯炯的盯着花月意,是个女的?竟是个女的!
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败的憋屈!太憋屈!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想到这里,谭牧山更加恼羞成怒了,瞪着花月意的眼神里尽是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花月意坐在了谭牧山的面前,清了清喉咙,道:“谭将军,我仰慕你已久.....”
“你别做梦!”谭牧山暴喝一声,人想站起,连着椅子一齐起来了,又被两旁看守的士兵摁回了,他盛怒当头,犹如一头狂怒的莽兽:
“老谭家三代忠良!满门忠烈!谭家不怕死!我宁可掉头,也不投敌叛变!”
第二步了,吆喝上了,花月意睨了他一眼,没接茬,两只手支在大腿上,又清了清喉咙,吸了口气,道:“当今昏君谋朝篡位,本就是......”
“我谭牧山是朝廷的兵!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我谭家满门报效的是朝廷!朝廷既派我来攻!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攻!”
谭牧山抢答了。
花月意咽了口唾沫,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说。
她索性抱起了双臂,将背靠在了椅子上,就望着眼前的谭牧山。
老东西一辈子没干别的,招降这事儿他比自己的经验只多不少,除了干瞪眼,她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干瞪眼也有干瞪眼的好处,自己两次说话都被对方占了势头,第三句再说不好,这事儿就彻底没戏了,不说话起码能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老东西的面相是个急脾气的主,她已经晾了他一天了
,不差这会儿功夫。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瞪着。
有一度,花月意的思绪已经飞到安县的家里了,家里养了十只鸡,也没人喂养,不知道死了活了,糟蹋了,当初若是带着上路,如今说不定都生小鸡了,鸡生蛋蛋生鸡......
“要杀就赶紧杀!我绝不叛敌!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谭牧山不怕死!不怕!!!”
这句话给花月意从鸡生蛋蛋生鸡的思绪里拉回来了。
行,老东西先憋不住了,火起了,但还不够,她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瞪着他。
“你省省力气!别费口舌!老子出来打仗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块地上撒尿玩稀!”
花月意乐了,终于找到了加一把柴的时机:
“结果你英雄一世,不还是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