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觉得,自己招摇撞骗的过了十几年,却没想到还有机会骗到了那县官儿老爷的脑袋上去。
向来都是她花月意躲着官走,连个小小的衙役都能跟她吆五喝六。万没想到如今竟能把那胖县官儿耍了个团团转,还为百姓做了桩好事,这一切若不是江镜庭,自己哪有这机会做这样有趣的事儿呢,想到这里,花月意不由对江镜庭极为钦佩。
她一路架马于山间蜿蜒小路,心里满心的畅快淋漓。到了晚上还特地下了溪边摸鱼,给江镜庭和沈易山二人烤鱼。
花月意还沉浸在那临县戏虐县太爷的事情里,仍觉回味无穷。沈易山却有些悻悻。
前几天他表面上虽然面无波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心里七上八下,他比花月意可累得多,脑子一面要提防那县太爷说话,一面又生怕花月意性差错漏的莽撞之事,几日下来整个人心弦紧绷,人硬是又瘦了一大圈。
沈易山吃了烤鱼,便顿觉疲累,上了马车睡觉去了。
花月意坐在火堆旁边,流转的眸光时不时的随着江镜庭而移动。
如墨的苍穹找不到一颗繁星,唯有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际。
江镜庭的眼前敷着一块白布,立在潺潺溪边,他站在月下,颀长的背影显得沉默而孤寂。
在花月意的心里,江镜庭恰似如同那天际的明月一样,虽然近在眼前,却是遥不可及。
她想不明白,一个江洋大盗竟然有本
事把官府里的知县耍的团团转,而且却在江镜庭的嘴里不过是略施小计,不值一提。
他从一开始就得知了临城百姓受苦,提前准备了那么多的粮食去分发,还惩治了狗官,真有那么一种心怀天下的意思,当日里他坐在桌前,运筹帷幄,表情淡然,他就真的像是个稳坐账内的将军,花月意心口一颤,想到这里,不禁又将江镜庭与那书文里的九王爷结合到了一起。
她凝视着江镜庭的背影,脑海里想象着他一身甲胄的形象,不由得竟双颊火热,蓦地垂下脸去。
江镜庭回过神来,豁然回首,对花月意道:“一路往东,再行三月,就到了安县,我们会在那里安家,可好?”
安县,花月意从未听说过,不过按照江镜庭的路线所说,大概是个比灵水村更加鸟不拉屎的地方,花月意向来喜欢喧嚣闹市,一来热闹,二来好玩的玩意儿也多,可江镜庭用到了安家二字,心中便对那安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向往之情。
三人到了安县的时候,已至深秋。
枯黄的树叶被萧瑟的秋风卷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
枯枝之上栖着两只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唱。
车辚马嘶之声远远传来,惊起了枯枝之上的两只鸟儿振翅飞走。
花月意架着马车一路绕着光秃秃的山路行进,行到高处,勒马俯瞰,一望无垠的麦田映入眼帘。
江镜庭从车厢里走出,坐在
了花月意的身畔,萧瑟的秋风吹动着他雪白的衣袍,花月意和江镜庭说了方位,依着江镜庭所指,马车一路又行了数里,在一间偏僻的房门前停下了。
这院子左右唯此一户,在往前走要走上一会儿才能见得邻里。
花月意跳下了马车,这院子不小,比灵水村的院子大的多了,一共三间房。正对面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偏房。西边偏房旁边还有一间灶房。
花月意站在篱笆门前,仔仔细细的环视着屋檐之下,院墙角落,每一寸都看得极为用心,看到最后,不禁朱唇微微扬起,似乎对这个新家极为满意。
花月意推了篱笆门迈步进了院子里,走到房门前,江镜庭从车厢里搬着行囊,道:
“门没锁,进去吧。”
花月意推了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