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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进了牢里,许含章心里头反倒轻松了许多。虽然狱中条件恶劣,却不用烦心各种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不用处处看皇上的脸色亦或是揣测攸王话里的意思。

    如此一想,确实是因祸得福。

    韩郴清早修行的时候,许含章便坐在一旁,用手托着脑袋一直盯着看,他运气和吐纳的方法都很奇特,道法高深莫测非一般修道之人能比。

    韩郴微微睁开眼试探地问:“小公子,想学吗?”

    许含章点点头,凑近隔间的栅栏听他说话,结果韩郴却笑道:“想学,找你师傅去。”

    许含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师傅早就驾鹤西去了。”

    韩郴随口问道:“你师从何人?”

    许含章并不隐瞒,说道:“就是害你入狱的坤元天师,沈渊。”

    “你,你是沈渊的义子?”韩郴猛得站起身来大步跨到栅栏边抓着许含章的胳膊,素来平静的表情此刻却无比激动,甚至有些泛着泪光。

    许含章点点头,不解地问:“韩老伯为何如此激动?”

    韩郴低下头抿着颤抖的双唇,半晌才幽幽开口,声音沉重地说:“沈渊原本是我门下的弟子。”

    许含章闻言也愣住了,因为他从遇见沈渊的时候,义父便已经大名鼎鼎的坤元天师,自己也从不曾听义父说过以前的事情。在许含章的印象里,义父从来都是在坤元府一个人修行的。

    据韩郴所说,他原本是清灵观里的师公,辈分最大,年纪说出来都能吓人一跳,不过修道之人辟谷养生本就驻颜长寿。

    沈渊也是如此,身为清灵观监院师叔的他已经三十余岁时,一张干净的脸却如同二十出头的青年那般俊秀干净,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原本这最年长的二人带着一众小道士们在清灵观里过着平淡悠闲的生活,直到某天一个少年的来访彻底打破了众人小心翼翼维护的平静。

    那人便是闵樊。

    恰逢盛璟建朝初年,经历过改朝换代后,天下百姓动荡不安,民间各种势力骚动不断,朝堂也不安定。

    当时的皇帝还是闵璇,闵樊作为嫡长子理所应当地被立为太子。皇帝为了□□民心,便派闵樊去寻一位得道高人出山辅佐自己,毕竟在老百姓心中,只要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就会认为当今圣上是天定之人,更不会想造反生事。

    于是闵樊再三打听,最终选中了在百姓口中颇有盛名的“再世诸葛”——清灵观的韩郴。

    这个外号并非是韩郴自封,只是见过他本事的人口口相传便有了。人都传言他会呼风唤雨瞻星观月,奇门遁甲八卦阵无所不能。如此神乎其神的人,当政者都想一睹尊容,请他出山辅佐自己。

    于是年轻气盛的闵樊骑着马领了两个贴身侍卫跑到皇城远郊的半山腰上,在清灵观门口下马走进院中。

    时近中午,盛夏的烈日灼得人身心烦躁,观内却绿荫密布一片清新的凉意。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回荡在院子里,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院中的一位小道士拿着扫帚走过来说道:“这位斋主是来烧香的吗?”

    “找人,”闵樊说:“叫韩郴出来。”

    小道士很少见过如此狂妄的人,不禁鄙夷地打量他,见闵樊穿着华贵,容貌英武,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王者之气,猜想应该是个不好惹的主,便说道:“你先等着,我去跟师公说一声。”

    闵樊身为太子,又年轻气盛,头一次竟然有人让他站在院子里等人,略微窝火地靠在树干上拽了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把玩。

    没多久小道士便从后院的屋里出来,说道:“我们师公说不见客,你请回吧。”

    闵樊没好气地丢下手里的树叶:“知道孤是谁吗?孤是当朝太子,他韩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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