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依旧是暖融融的沉闷空气,宫女轻手轻脚地打开精巧的手炉换上新的红罗碳然后放到闵樊手中。
闵樊坐在书案前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通通出去,又将手中的暖炉放在桌上,拿起俞冕呈上来的各种案证翻看起来。
“人证物证都有,俞爱卿可以定案了。”闵樊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有震慑力。
俞冕跪在地上回答:“皇上,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下官认为各种证据都有反驳的余地。”
闵樊将最后一张写着疑点的纸撕掉丢在他面前:“听不懂朕的话吗?”
俞冕抬起头争辩道:“皇上既然派微臣受理此案,微臣就应该调查清楚,若是草草结案怎么对得起枉死的林家小姐和蒙冤受屈的将士们。”
“放肆!”闵樊猛得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臣不敢。”
原本跪在俞冕旁边一语不发的许含章终于忍不住开口帮腔:“俞大人为官公正,既然皇上用了他就应当……”
“你给朕闭嘴。”闵樊神色不悦地打断他的话,指着许含章说道:“朕还没说你许含章,谁给你的胆子插手此事。”
“微臣只是见俞大人的案子遇到些疑点,想助他早日抓住真凶。”
闵樊语气严厉地质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不清楚吗!”
许含章被他一吼先是耳朵有些发蒙,接着抬起脸怒瞪闵樊,语气不甘地反问:“皇上在怕什么?若是没做亏心事还怕微臣深查吗?”
话音刚落,闵樊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许含章左边脸颊上,整个人被强大的外力带倒,上半身猛得歪倒在地。
许含章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发蒙,脸上被打的皮肉火辣辣地跳动。
“含章你没事吧!”俞冕连忙扶起他,冰凉的手贴上他红肿的脸颊。
闵樊冷眼看着:“许含章,这次打你是轻的,朕早就警告过你,不要仗着朕宠你就不知轻重无法无天,让你乖乖窝在坤元府修行你不听,偏要掺和朕和攸王的事情。”
许含章抬起满是水光的眸子,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当初是谁千方百计威胁我做官,现在又嫌我坏事了?”
俞冕见他连敬语都不说了,赶忙捂住他的嘴,略微恳求地说道:“皇上,许天师他这几日身体不舒服,说话没分寸……”
许含章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愤愤地说:“俞大人,我清醒得很。”
他干脆挣开俞冕的胳膊,目光里满是恨意地与闵樊对视:“说句不中听的,皇上与其把心思花在争权夺利上,不如多笼络人心。”
“许含章!”闵樊怒吼着,一双大手气得颤抖着揪起他的衣襟把人从地上提起来。被人说中了痛处,他几乎快怒到血管爆开来,要不是许含章肿胀的脸颊微微撩起他心底那一丝仅剩的柔情,恐怕他早就把人活活打死在御书房里。
“来人!”闵樊松开手将许含章摔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许含章恃宠而骄猖狂忤逆,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俞冕跪在一旁求情道:“皇上请开恩,许天师他只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并非有意顶撞皇上,是臣求他帮忙的,皇上要罚就罚我吧。”
“不必替我求情。”许含章垂下眼睫,挥开冲上前押解他的两个侍卫,起身拍了拍衣摆:“我自己会走。”
许含章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看到天牢是什么样,低矮的门洞,走廊阴冷狭长,如同通往冥界的石板小路。虽然说他并没有反抗,两个侍卫还是例行公事把他双臂别在身后押着走进去,然后挑了一个空牢间推了进去,铁锁链在木栅栏上绕了三圈,喀嚓一声锁起来。
狱中的牢间被粗木桩隔开,许含章大致目测了一下,每个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