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席了,月生爸给桌上的人发礼包,每人一包烟一个毛巾,到大桓这了,他爸面色有点古怪,不过还是给了一个礼包。散席了,同学伙都在凑班子准备去搓麻将,有几个人在说话,交换行情。大桓从屋后的小路回了家。大雄还惦记着大桓贪杯的事,特意找到大桓家里,看到他在玩小霸王学习机(插了游戏卡就是游戏机),就放了心。“你可足足喝了七两白酒”。
后来的某一天,大桓父亲回到家,大声对母亲说,“今天上街,补个情。”其实也不能怪大桓,他的生活费很有限,大一那年是两百五十元每月的水平,还好当时物价也不贵,早餐一块五,中餐、晚餐两块五一顿,每个月卡上还有个六十元的补助。剩下的买日用品,买书,来回车费,就所剩不多了。
大桓的衣服和鞋都是妈妈帮着买的,从乡镇集市上淘的货,有些衣裤是买的布料,让村里裁缝量好尺码做的,鞋一般是回力鞋。脱下军训服,换上便装,大桓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土气。大桓的登记照,蓝衬衣,平头略带点刘海,脸上的青春痘,一脸茫然。成松看到照片,说“这是人嘛?”后来跟刘星混熟了,他说“你知道女生对你深刻印象是什么?光穿着脏的运动鞋。”大桓生活自理能力是有点差的,也自己洗衣服、鞋子,但他不注意细节。
第一学期的课还是排的很满的,都是必修课,普通化学原理课的老师据说有很深的学养,从小学校逆袭,一路升上来的,研究做得不错,但是一口浓重的乡音,相当赶客。老师上课进度太快,要想吃透,课前做好预习,课后做好复习。大桓习惯了老师手把手地教,圈重点,题海,当空前的学习自主度摆在面前,他就开始迷茫。高等数学,学的是简版,有趣又有用的学问,大桓志不在此。英语,系里分成两个教学班,大桓在女生多的那个班,好多女生底子好,又肯用功,阴盛阳衰得厉害,大桓上课时如履薄冰,最怕被提问,老回答不出来都尴尬,老师吃了几次瘪,放弃了这个学生。隔周去语音室上课,大桓喜欢听英语歌。□□思想概论,话说大桓还看过《□□选集》了,凡是政治课,大桓轻松过,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没拿过高分。血脉偾张的体育课,大桓唯一的期望是不冒泡,好在老师上了年纪,没什么火气。
懒动手的宅男还有一怕,实验,化学是实践学科,大把大把的实验等着通关。整个大学生涯,大部分工作日的下午,都在实验室。无机实验课,分组的时候,跟大桓同组的小英直接要求换组,一点都不客气。在老师的协调下,惠玲跟大桓一组,她语重心长地对大桓说“你要多看看别人怎么做,实验还是靠自己。”不久,大桓的实验就出了问题。粗盐的提纯,先加试剂,除杂质,沉淀,抽滤,加盐酸调酸碱,将溶液蒸发,析出晶体。老师很生气地对大桓说,“你怎么用滤纸称量?滤纸是这么用的吗?”又补了一句,“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哎,为母校蒙羞了,想想高中阶段连个演示试验都没见过,也就摸了一次容量瓶。这是被第二次问候你的母校,拔头筹的是体育老师,他还嘀咕了一句“也还是名校。”大桓总是慢一拍,试剂被人拿去了,等一等,三叠滤纸不会折,你教教我。等到开酒精灯点火做蒸发,别人都开始交产品了。这个酒精灯火捻子不好,烧了许久,水不开。老师也着急,换了个灯煮,小孙子等着爷爷下班了。其实也不能全怪大桓,许多年后,大桓成了职业的实验工作者,抽滤有循环水泵,加热有电热套,有些设备应该更新了。成松在等大桓下课,一起去吃饭。
大桓在同学中并不只有一副低能的面孔,因为两篇文章出了风头,白岭还公开表扬过他,慢慢发酵成了一个传说。大桓的写作,一直平平,到高三因为阅读量积累,开始井喷,几乎整个高三的课堂作文和考试作文,都是受好评的范文,并且有超越应试功利目的的趋势,喜欢用科幻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