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命归来阙天阁,载覆琼崖任评说;御驾门前看军马,批得疆场奏凯歌
第二天清晨,阳光清新可人,一片明媚。从窗帘透出的缕缕暖色,顿时消减了无端的缱绻情愁。昨夜的浅斟低唱沉郁凄婉,被眼前的明丽占据,心情舒朗开来。抬眼阙天阁的上空,好风随意,好鸟和鸣。春水初融春树初青,天气的确好了暖了许多。
凤音箫端坐梳妆台前梳洗罢,准备早膳。这时,蹊桃发现她有一丝银发赫然闪亮,极为刺目,便悄悄剪掉收起。这一细小的动作,让凤音箫在铜镜中察觉。她轻声问道:“蹊桃,一夜之间,我是不是容颜已老,竟然生起一丝白发了?”
“小姐,这不是老的,是忧思过度,缱绻倦怠罢了,不必为那个负心郎挂意。”
紫荷将大氅锦衣从衣架上拿下来,走到凤音箫背后:“小姐,还是穿这件,显得小姐更有风采?”
凤音箫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看镜中的紫衣罗袍,再一次看看镜中的自己,似乎像变了一个人。笑意顿失,满脸凄婉,一身倦怠。不觉摇头,道:“就这件吧,还管什么风采不风采的。”暗自嗟呀:“也是我多情罢了,何必消遣自己?——蹊桃,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
“小姐,外面风和日丽,春意盎然,正可游历。”蹊桃道,“早膳备好了,小姐请。”
“紫荷,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日子,教习场还是老样子,庞慈可是尽心尽力?”
“回小姐话,那里一草一木,都按小姐吩咐布置的,每天操练,士兵都不懈怠。”紫荷道。
“庞慈这段日子,也更是用心习武,用心带兵。小姐可去看一看,就放心了。”蹊桃补充道。
“是啊,我正要看看:吴家军是不是纪律严明,执法如山。”
吃罢早饭,凤音箫带上她的锦瑟玉箫,在蹊桃和紫荷相伴下,来到了自家习武场。士兵见小姐前来,齐刷刷站立在两旁,纷纷上前施礼问讯。凤音箫走上点将台,居高临下抱拳道:“诸位,吴家军从我祖父抗敌御辽,直到父亲与金兵对阵,从没有过败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勇敢杀敌,不怕牺牲。”
“对。大敌当前,自然要敢于御敌,勇于厮杀。但,上阵之前,更重要的是,要有铁的纪律。”凤音箫道,“我回来不久,听说有一校尉因不满过度操练,擅自离开了,可有此事?”
“报告小姐,就是这位,他回来了。”监军庞慈道。
凤音箫看看他:“去而复返,不知是什么原因,可以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吗?”
“小姐,小的一时糊涂,再不做此想,望小姐恕罪。”
“我并没有治你的罪,只是想知道,你何以去而复返,不会是为了吃一口饭吧?”
“小姐,管家余金擅自克扣粮饷,我等不服。”庞慈道,“还有,张旬蔡森二尉常欺辱士卒,背地里议论纷纷,人心涣散,所以,才有此逃走之事。”
凤音箫怒道:“为什么克扣?”
“这……”
“蹊桃,有这事吗?”
“是,小姐。管家说,现在没有战事,粮饷可以稍减,不妨碍训练。”蹊桃道,“老爷知道了,给他罚了。”
“正是,小姐。我等知道错了,少一点也无妨。以后不会再有这事了。”
“少一点也无妨?——哼,”凤音箫圆目怒争,厉声道,“擅自篡改军令,还是管家,监军何在?”
“监军庞慈见过小姐,——听令。”
“身为监军,你何以允许这样事情发生?——吴家军从建军起,爱兵如子,上下齐心,从无二样。如今,有人特权在手,擅改军规,该当何罪?”
“回禀小姐,老爷已知,责罚了管家,我等早已释怀,望小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