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蟠已得知太子被黜一事,心中暗喜,又暗伤。
暗喜的是,为救命之人史大人解除了心腹大患;暗伤的是,太子确确实实是她心爱之人,又是她知心之人。他不曾伤害过自己,也没有伤害过妙璇伴琴夏瑶三人,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想来想去默默不语,不知不觉中,也是泪流到了脸颊,心伤到了极点。
这时,史大人府上来人通禀,让慕容蟠过去一趟,有要事。慕容蟠拭干了眼泪,重新整顿妆容,站起身道:“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说着,端坐在梳妆台前,心底里下了决心,施粉,化妆,贴花,描眉,涂唇,精心打扮一番,便随来人去了史大人府上。
“慕容姑娘,你为本大臣所做之事,大功一件,”一进门,史弥远道,“不过,太子只是离京而已,并没有伤其根本。”
听得此话,慕容蟠已知他要怎么做了,便道:“大人,我只答应做到此处……若太子知晓,我家会满门抄斩的。”
“你觉得,你现在就不会满门抄斩吗?慕容姑娘,你也知我的脾气。伤其十指何如断其一指?”史弥远绵里藏针,阴□□,“今番你跟随去,无须费心劳力,只要磨去他的锐气,断了他的志向,便是成事了。他,信任你,断不会伤害你的。”
“大人,他已得到了惩戒。”
“远远不够,”史大人道,“他活着,就是一个错。你已经走了这条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由不得放弃。”
“想来我一个弱女子,却要狠下心来,去做这忤逆不道的事儿,断断不可啊,大人。”慕容蟠道,“赶尽杀绝,怎么可以这样?”
“对,就是赶尽杀绝。——你的家人可好,有多久没有和你的家人联系了?”
“大人,我只做这一回。”
“那就好。”史大人道,“慕容姑娘,这件事,不单单是你我得失荣辱的事儿,更关乎大宋江山社稷。”
“这原是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不敢沾染的事儿。可是,如今,却要跟国之命运连在一起,我的确承受不了。”
“你可知道,大宋江山社稷怎可交给一个轻狂之人?他年轻气盛,不知道审时度势。外面有元世祖虎视眈眈,内有墨守成规的老臣挡道,当今万岁又昏庸懦弱,他一个太子却自以为是。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坐视不管?”
慕容蟠轻轻摇摇头:“太子心系江山,胸怀大志,绝非大人所言。”
“那你就可以放手了吗?”史弥远恨恨道,“若是败露,不仅你我活不成,就连我们的九族也都活不成。”
“你答应我,只此一次,为什么还这样?”
“对,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只有听命。好了,这是只可成功,不能失败的赌。”史弥远道,“我这边,在京城可以做得的,你不必担心。太子启程之日,你慕容蟠自然要跟随了去。只要太子一日不除,你慕容蟠就一日不可离他而去。懂吗?”
“史大人,我懂。”慕容蟠道,“杨皇后那里,你怎么说?”
“那里的事当然是杨皇后乐见其成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我几时启程?”
“越快越好好。一切就绪,会有人接应你。”史弥远道,“对了,妙璇,伴琴,夏瑶,她们三人如何?”
“还在太子身边,哦,是——祁国公身边。”
“她们使命已经完成了,处理了吧。”史弥远道,“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麻烦。叫她们回秦淮,去找赖大人,当然不妥,不如这样……”
慕容蟠心中一懔,想不到史弥远如此心狠手辣,想借助她的手来除掉三个无辜的人。她打定主意道:“这件事,还有谁插手了吗?”
“当然只你一人,不过,要干净利落。”史弥远悄悄递过一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