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天明,王充出完殡,出殡的队伍弯弯绕绕,犹如巨蟒,一时间纸钱漫天飞舞,浩浩荡荡。葬礼一直到这一日的正午,梁萧二人见日头正盛,便起心想要打道回府,萧人复收好快雪剑,跟着刘明去马厩牵马的空隙,梁文远准备去和王家姐妹告别,三人说了几句,王氏姐妹双目红肿,面色也憔悴得多了,二人再三谢过,梁文远承蒙好意,都一一受下了。梁文远特地问了问王莹张双天一行人的安排,王莹只说张双天今日便会同弟子回铁剑门,张恒敬倒是要迟几日才离开,家里也正缺男子,张恒敬留在这也能帮上些忙,再说快雪剑也没了,张双天泄了气,也没有再多的纠缠。梁文远没在灵堂见到他,就没有特地告辞,没过多久萧人复就牵着马出来了,两匹黑马摇头摆尾,趾高气昂神奇非凡,皆因这几日在王家庄好生伺候着,刘明特地交代了马夫好生喂养,倒惹得其他那些马儿们怨愤不已。梁文远见了,对王氏姐说拜别,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步子还没跨过去,始终还是有些话想说,又转过身,对王氏姐妹说:“对了——二位小姐日后要是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可以书信到龙泉剑门——刘明小兄弟跑过一趟,知道路,或者我看鸽房的信鸽送信快得很。”他转而看着王蓉,说:“特别是二小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二小姐有什么难处,剑门自会伸以援手。”王蓉红着眼点了点头。
梁萧二人骑着高头大马,摇摇晃晃得下了王家庄,走前,梁文远还特地看了看王充说的那块牌匾,他心里不禁感慨,要是按照王充所说,要不是这块匾额,王充也不会下山争一口气,若是王充没有下山,江湖就会少了一个剑道的宗师,快雪剑也不会辗转到他的手上,九兵也会少了一位侠士——可以说,这块牌匾是王充的,虽然只是四四方方的木牌,只不过大了一些,老了一些而已,连动也不能动,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影响着整个武林,而等王充回来的时候,却有满肚子的后悔,他抛下妻儿,一心只为了替王氏剑法扬名,到头来,王家人却一个个背他而去,王家给了他一切,却也夺了了他的一切。想到这,梁文远有些伤感,寒风萧瑟,一路上都是极其萧条的景致,似乎每一处都在提醒着死亡,梁文远触景生情,许久都没说话。萧人复瞧出他的心思,直想转移一下他的心情,就开口说:“前前后后走了这么多天,不知道门里有多少事等着去做。”梁文远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萧人复笑说:“别说我没提醒你,弟妹这阵子肯定是忙得手忙脚乱,又要照顾青儿,又要管理琐事,等你回去,铁定朝你撒股恶气。”梁文远说:“她一定会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知又要怎么罚我。”萧人复笑了起来,只听梁文远又说:“眼下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驾——大哥,这回去路上我们要小心一些了。”说着不经意摸了摸腰间的快雪剑,萧人复见了,问:“你怕有人抢剑?”梁文远点了点头,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看那个张双天,真是可笑,铁剑门也算是名门大派,出过多少宗师豪侠,怎么到了他手里,变得这么像话了——话说回来,就凭他那两下子,拿了剑又能如何,供在祠堂里?到时候快雪剑就成了他的催命符,反倒是我们救了他一命。”萧人复说:“驾——他可不这么觉得,他只瞧得见眼下,哪里看得长远。——现在这催命符可是在我们手上。催不催得了命我看未必,只是王充死了,快雪剑怎么办呢?”梁文远说:“现在快雪剑无主,江湖上必然有一场风波——驾——还是要早日替它找一位正主吧。”说完,他看看萧人复,问:“不如,大哥你拿着使?”萧人复脱口说:“别——我可不要,用什么剑对我都一样,拿了这把剑,得引来多少麻烦,你别害我——驾!”说完,梁文远笑说:“也是也是,不过你没有一柄像样的佩剑也不行,我倒是想,什么时候再铸一柄神兵出来,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和我提起过这事,也没有细说。”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