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敬走上前,满面疑容,问:“蓉妹?!”王蓉尴尬得很,脸红得像是猴子的屁股,只吞吞吐吐说:“爹——爹确实是这样写的。”张恒敬面露不快,只身跨步走上前,从她手中一把夺过书信,匆匆看了一遍,看完便抬头看着张双天,眉毛皱到了一块,说:“爹!——这——”说罢,也不顾王氏姐妹,将信夺了走,转身就准备拿给张双天观瞧,梁文远见状,快步上前,挡在他面前,拦住他的脚步,问:“张二爷这是要做什么?”张恒敬没好气得说:“怎么,还不能让我们看看么?”梁文远依旧不肯让步,只说:“要看信可以,但不能离了王氏姐妹的双手,若是张二爷不小心摔了一跤,书信成了两半,这该如何是好?”张恒敬面露怒容,瞪着梁文远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文远笑说:“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梁某身负重托,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还请张公子将书信还于王家姐妹!”一字一顿,梁文远神色凌厉,眼中那神光又四射了出来,张恒敬却也不肯退让,凑近梁文远跟前,神情挑衅着问说:“我若不还,你又能怎样!我铁剑门难道还怕了你了?”说完,铁剑门弟子齐齐走上三步,个个面目狰狞,像是狼群瞧见猎物一般。王蓉见状,真怕张恒敬恼羞成怒动起手来,忙上前拽住张恒敬的衣袖,向自己拉了拉,轻声说:“恒敬......”张恒敬头也不回,只觉得王蓉眼下碍事,又碍了自己的颜面,想都不想便忙一挥衣袖,挣开了妻子的手,又回头怒瞪了妻子一眼,王蓉一下子怯了下去,更觉得面上无光,只默默得流下两行热泪。
王莹在一旁哪里看得下去,见妹妹被欺成如此,立马几步跨上前将王蓉护在身后,厉声斥责说:“妹夫,这是要干什么?”张恒敬不说话,也不愿搭理她,官宦人家从来不爱与江湖人往来,因此江湖人心中也有几分瞧不起当官的,自从王莹嫁了官家,张恒敬便对王莹充满了不屑,此时王莹又提高声音,说:“难道你眼里没了我这个大姐吗?”张恒敬固然不待见她,但此刻身处王家庄,一时也被她说得有些羞愧,进退不得。
这时,张双天走上前来,对儿子斥声说:“做什么,还不退下去!”张恒敬无言,听父亲发话了,只能低头绕过梁文远,但心里又有不甘,经过梁文远时便用肩头狠狠撞了过去,梁文远没留神,只被他撞开了两步,萧人复在一旁看见了,一瞬间就将手握在了剑柄上,作势要发。但梁文远忙暗暗将手掌往下一翻,这才让萧人复卸下势去。
张双天不以为然,直伸出手对王莹说:“大小姐,恒敬年轻,火气大,莽撞了也是有的,也无怪大小姐担心,但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能不能让老夫看一眼?——”说着又用眼神瞧了瞧一旁的梁文远,“免得大家起疑心。”王莹不好推脱,但也留了份心,只说:“好,那就请老亲家仔细看一看——我们年轻人毛手毛脚,多个心也是正常,老亲家德高望重,肯定不会出什么偏差——不过也无妨,我已经将这信记在了心里,要是不慎毁了,便只能按着晚辈的记性来了。也请在座的做个见证”张双天心想王莹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妻子,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她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为的就是提醒众人别想毁掉书信,做出有损声名的事情来,而且即便是毁了这书信,王莹便成了唯一记得里头内容的人,她又是长女,自然是说什么便是什么,方才众人已经认可了她掌事的位子,也无话可说,张双天只能小心接过书信,匆匆看了起来,果然,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王充的确嘱咐梁文远带回快雪剑,剑回剑门,留与剑门定夺。
张双天愣在那里,双手捧着书信,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按他原先的想法,快雪剑自然是传给王充的后人,他那儿子小得很,也不是什么练剑的大才,传给他也白白浪费了。再者张恒敬又是王家庄的女婿,只让他在王家庄留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剑到了谁的手上还都不好说。但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