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复说:“哪里那么容易,回头问问五爷。”梁文远说:“要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九兵也不是一下子造出来的,也不是过了好几代才有的么,眼下国泰民安,和老爷子那会儿不同,正打着仗,乱得很,有心也是无力。”萧人复又说:“眼下九兵现在缺了一人,你还是先好好想想吧。”梁文远叹了口气,转而神情一震,说:“先不说这些糟心的了——大哥,有没有兴致赛上一回?”话音刚落,梁文远猛得一挥缰绳,大喊一声“驾!”,坐下黑马得令,这几日光吃饱喝足了,正愁闲得四蹄发痒,浑身的劲道没处使去,便一声快吼便迈开马蹄扬长疾奔,萧人复还来不及反应,骂道:“你这——驾!——”说罢,缰绳一扬,忙催着座驾疾奔追去。
王充的死讯没几日就传遍了江湖,人们先是感慨,正道中人,大多悲痛惋惜;邪道中人,不由得内心窃喜。与此同时,在江湖不同的某些地方,许是角落、茶楼,亦或是某一条悠远的山路上,有八个不同的人,却做着同一件事情:他们在为王充哀悼。
京城的百花楼,看似是喝花酒的好去处,里头格局讲究,装设的是宋代的风格,富丽堂皇,却不失几分雅致,姑娘们也是个个貌美绝伦,琴棋书画更是信手拈来的绝活,来往的客人天天都占满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角都有。只是这是一门明面上的营生,暗地里,这里确是一处不折不扣的情报站,花三娘一面顾着面上的生意,私下顾着面下的生意,两两看似不相干,却是相辅相成的。入京赶考的,想着来打听些官道上的消息,譬如主考官的为人品性,或者是对于诗文的独到兴趣品味,好在考试时能投其所好;在朝为官的,除了喝花酒玩乐外,最爱打听各式各样的宫廷秘闻,也试图找到政敌的把柄,就像积蓄毒液的蟒蛇,只等着从洞口窜出狠狠咬上敌人一口;武林中走江湖的,想要寻个人找个仇家,又或是打听什么小道消息,也就都指望百花楼了。江湖人不愿与官宦之人来往,反之也是一样,但在这百花楼里,这一条铁律却消然无存,更有甚者,有官员便直接在此雇佣武林异士作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尖刀,买凶杀人的事,自然也是层出不穷。
“第二剑”万青独自坐在二楼的一处雅间,刚才这里还陪同着两位姑娘,但花三娘方才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将王充的死讯带了进来。万青愣在那里,酒杯悬在空中,花三娘招呼两位姑娘一同出去,万青说:“三娘,再拿壶酒来。”花三娘点头退了出去,万青等花三娘再进来,拿起一个空杯,将花三娘手上的酒小心斟满,只见他双手举起酒杯,对着说:“王大侠,走好。”说完,就一点点洒在地上,围成了一个深色的半圆。
花三娘坐了下来,她看着三十有余,快要四十了吧,风韵十足,丝毫不像烟花地的女子,身上干净利落,脸上也没有浓妆,只是淡淡上了一层粉,修了修眉毛而已。她问万青:“你不去看看?”万青眉目一挑,说:“不了,从这里去王家庄,想必已经入土为安了。”花三娘想着也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那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万青点了点头,目送花三娘走出了雅间。万青独自喝着酒,他想,连日里没有一点好消息,心中实在是烦闷,是不是该去寺里拜拜佛了,不能光走霉运吧。正想着,花三娘的声音在外面就响了起来:“各位留步——你们要干什么——!诶诶诶!”
万青将杯子放在桌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紧接着门外就冲进来五个身着青袍的道士,头戴玉簪,青袍外套着一层灰墨纱衣,腰间各自挂着一柄明亮的长剑。万青斜眼瞧了一眼,自顾自又继续喝起酒来。跟着花三娘也跑了进来,到跟前,说:“我拦不住。”万青笑说:“没事,你躲着些。”花三娘停了,就独自走到了万青身后。
为首的道士往前一跨,说:“师叔,请您跟我们回山。”万青打量着问:“你叫什么名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