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觉着如何?”
秦皇将珍珠拿在手中仔细把玩,面上淡淡的,心中却觉得果然有趣,本想看看就放下的,才放下又忍不住握在手上,玩赏久了,清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兴味:“这珍珠你哪里得来的,果真大有趣味。”
索绰落柔嘉如得人夸奖的小女孩儿般甜甜笑了起来:“驸马听女儿说父皇近日心情不佳,特为父皇搜罗了来。”
秦皇一壁细玩珍珠,一壁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驸马是个孝顺孩子。”
索绰落柔嘉笑道:“这是驸马的本分,女儿已先为父皇检验过,这珍珠没有别的暗昧。”
九洲大陆上五大强国,而秦国占尽天时地利,国力强盛较之其余四大强国又胜一筹,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世光美,多少人眼红,千方百计的暗害秦皇,索绰落柔嘉自然当先为秦皇排除安全隐患。
作为秦皇最喜欢的小女儿,世上珍宝阅之不尽,价值连城的见得多了,这珍珠却是举世仅有,她也是生平头一回见。
乍一见它不过就是一颗普通龙眼核大小的粉白珍珠,但若将珍珠细细拿在手中打量,就会发现小小珍珠之中大有乾坤。
将珍珠拿在手中的人可透过这粒珍珠见到人世间的山水楼台,万里长河,人间喜剧,闲情野趣,这还罢了,她以前见过走马灯转起来灯面上画的那些图样也像一副完整的剧情,但今日才知,比起这珍珠里面生动丰富的细节来说,那些皆成了乏味的嚼蜡。
“不知是谁做出此等天下无双的珍珠。”那些美轮美奂的景色在秦皇的眼前一一掠过,胜景不胜收,若此生不能见一见那做珍珠的人,让他为己所用,实为缺憾。
父皇对做珍珠的人有兴趣倒也不大意外,世上能人异士很多,父皇深居宫闱对这些常常抱有极大的兴趣。
“不如传驸马入宫,父皇亲自问他可好?”
秦宫幽深,一级一级的汉白玉丹墀走上去,王明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
自他与公主索绰落柔嘉成亲之后,世人皆道他癞蛤蟆吃天鹅肉,一朝攀高枝成了驸马,殊不知他虽喜欢皇家滔天富贵,却对皇家盛气凌人的煌煌威仪痛恨之极。
因着秦皇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连在自己儿子满月时都要看那些公卿大臣的脸色。
他没有一刻不痛恨秦皇,痛恨到了骨子里便希望有朝一日能将他踩在脚下,踏在泥里,令索绰落家族永不翻身。
但他一个穷书生外无家族背景,内无掌兵实权,秦皇为防止外戚专权,连他做官的梦想都掐死了,不要说将索绰落家践踏在地,就是稍稍打压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当有人告诉他此生还有机会亲手灭掉索绰落皇族的嚣张气焰时,他简直以为是在梦中。
“驸马,父皇在问你。”
索绰落柔嘉提醒他。
王明不敢抬头,只看得见上位的秦皇今日穿着一双织金丝履,鞋上有衣袂深深的投影,看衣袂的式样,他想着约莫今日秦皇穿的一领素青单纱罩深青罗翟。
“回禀陛下,陛下若想见这做珍珠的人恐怕不行。”
“哦,这人死了?”秦皇的嗓音很淡,身子微微向前倾。
“回禀陛下,这倒没有。”
“那何以见不到。”秦皇向前倾的身子又移了回去,招手示意让索绰落柔嘉抱着她的孩子到他身边来。
索绰落柔嘉的金丝边四色海棠绣鞋踏在团龙针织如意宝相花地毯上悄然无声,王明只见得到她一双鞋的影子在视线所及处晃:“回禀陛下,那人乃桑国罪臣贺知陬的遗裔贺九香,当初贺家受桑国二皇子沈雍端的牵连,桑皇下令贺家满门抄斩,那贺九香命不该绝,彼时在还未盛名的云深阁阁主力佑下桑国皇帝才放她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