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祺低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钱袋,对两人说道:
“我刚才看过这钱袋,上面绣有莲花图案。既然你们都认识自己的钱袋,那么我问你们,这钱袋上绣有几朵莲花?”
又对葛衣人说:“钱袋是从尊驾身上拿出来的,请尊驾先说,若你说对了,他也不用再说,这钱袋就是你的了。”
葛衣人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这钱袋只是用来装钱的,我一个大男人,对花花朵朵的不感兴趣,平时谁去留意它绣有几朵莲花呢?”
“对呀,我这钱袋上绣着鸳鸯戏水,我从来就没有留意上面有几只鸳鸯,难道说这钱袋不是我的了?”众人中有人打抱不平,高高扬起手中的钱袋,嘲讽地对陈文祺说道。
“这话也有道理。既然平时没留意莲花的数量,但是什么颜色的莲花总该有些印象吧?你说是白莲花还是红莲花?”陈文祺退让一步。
“这个,”葛衣人犹豫了一下,说,“既有红莲花,也有白莲花。”他想,既然要绣花,自然是五颜六色比单色的好看。
陈文祺微微一笑,转身问朱瑞:“请问这位公子,你记得你的钱袋上有几朵莲花?是红莲花还是白莲花?”
“没有。” 朱瑞嗫嚅着说。
“大家看看嘛,他什么都不知道。”葛衣人见状,感到胜利在望。
众人再次鼓噪,有的甚至开始指责陈文祺无事生非,诬陷好人。
陈文祺对众人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盯住朱瑞,催促他说出答案。
朱瑞迟疑着不开口,站立一旁的玉衫公子也很疑惑,平时没见他用过什么红莲花c白莲花图案的钱袋呀,难道这位公子搞错了?遂向朱瑞问道:
“朱瑞,你有莲花图案的钱袋吗?平日未见你用过啊?”
朱瑞恢复了平静,对陈文祺说道:
“这位公子,谢谢您好心相助。可能您真的冤枉好人了,那不是我的钱袋。”
朱瑞断然否定是自己的钱袋,葛衣人顿时神气起来:“如何?他自己也承认不是他的,看你还敢诬赖你大爷?今日你不磕头谢罪,你大爷我决不饶你。还不拿过来?”
“你还没有看见钱袋,怎知不是你的?”陈文祺没有理睬葛衣人,一脸镇定地向朱瑞发问。
朱瑞摇摇头,说道:“我的钱袋只是一只纯青色的麻布小袋,用一根黄色的绸带扎住袋口,上面根本没有绣花。”
陈文祺将握住钱袋的手高举过顶,然后手掌一翻。
“啊——”这是众人发出的惊诧声。
“不错,这正是我的钱袋。”这是朱瑞雀跃的声音。
半空中,一只用黄色绸带扎着袋口的纯青色麻布小袋,正在陈文祺的两指下凌空摆动。
那葛衣人一见,顿时脸色煞白,一掌推开堵在门口的店小二,欲要夺路而逃。刚才手举鸳鸯戏水钱袋的食客,想到为葛衣人打抱不平c出言嘲讽陈文祺,此时面红过耳,哪容他遁去?高喊一声“不要让这个贼子跑了”,与几个好事者一齐围了上去,抓住葛衣人,拳脚相向。饶是葛衣人空有一些拳脚,此时亦不敢还手。
“请各位住手吧,”玉衫公子不忍心,大声喝止那几人,“念他不过一小偷,也许是生计所迫,不得已才干此勾当,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既然钱袋已被追回,大伙且饶他去吧。”
当事人开了口,众人也没有理由继续施暴,便放开葛衣人。葛衣人撩起衣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恨恨地看了陈文祺一眼,鼠窜而去。
陈文祺自幼习文识礼,涵养甚高,最不喜睚眦必报的心胸狭窄之人。朱瑞不冒认钱袋在先c玉衫公子又为害己之人开脱在后,令陈文祺好生敬佩,不免对二人多看了一眼。恰巧这时玉衫公子也向他望来,四目相交,两人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