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个小人儿竟敢主动招惹人家健壮大汉?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小乞丐好似有些功夫,葛衣人被他一拉一搡,竟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百忙中探手一撑,扶住邻桌身穿皂色直裰的少年,才不至于跌倒。
陈文祺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却不动声色。
葛衣人一不留神,被小乞丐推倒,虽未受伤,却狼狈不堪,顿时大怒,迅速将上衣下摆往腰间一扎,抡圆双拳作势挥向小乞丐。小乞丐见状似乎有些胆怯,慌忙转身向外便逃。葛衣人哪容他逃遁,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陈文祺冷哼一声,正准备起身阻拦,邻桌驾舟的中年壮汉已将葛衣人一把拉住,劝道:“这位大哥,人家小乞丐向你行乞,你爱打赏便打赏几文,不爱打赏不理睬就是。偏你不仅不给,反倒恶言相向。如今他既未乞得什么,你也未伤了哪里,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容他走吧。”
葛衣人见有人劝解,便大声骂了几句,极不情愿地回到刚才的桌子上喝酒去了。看他魂不守舍c如坐针毡的样子,陈文祺心里好笑,暗中留神不让他走脱。
天色渐暗,景星心急客栈还没有着落,亦如邻桌葛衣人,魂不守舍c如坐针毡。见陈文祺仍在不紧不慢地扒着饭,不由提醒他说:“文祺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没有找到客栈呢。”
陈文祺伸手摸摸景星的头,低声说道:“不急,等看完一曲戏再走。”
“看戏?哪有戏看?”景星举目四顾,寻找唱戏之人。
“嘘。”陈文祺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景星小声说话,笑道:“你看那临窗而坐的两位,他们准备结账了。只要他们一结账,好戏便要开锣。”
“小二,结账。” 话未说完,那位皂衣公子已经出声呼叫店家。
“好咧,客官,您俩的饭菜总共五十八文钱。”
“好。这就付”,突然,皂衣公子伸到腰间的手僵硬了,神色也不太自然。
“怎么了?”身着玉衫的公子低声问道。
“钱钱袋没”皂衣公子嗫嚅道。
玉衫公子只道他没有带银两出来,便嗔怪地说道:“你呀,办事总不牢靠。”回头愧疚地对小二说:“小二哥,适才出门忘了带钱,可否暂且赊欠,回头再拿钱补上?”
“什么,没带钱?”店小二见他们演双簧一样,不禁生疑,伸手欲抓玉衫公子的前襟,“是忘记带钱还是根本不带钱?这样的事我可经历多了,想吃霸王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玉衫公子见小二向自己胸前抓来,不禁大羞,顿时满脸绯红。
“小二哥,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少爷。其实是我的钱袋不知什么时候给丢了。” 皂衣少年见状,慌忙中去拉小二的衣袖,可一时哪里拉扯得开?店小二的手继续向玉衫公子胸前抓去。
邻桌葛衣人眼光朝四周一扫,趁满店客人看热闹之际,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陈文祺站起身来,一步跨到玉衫公子与店小二两人中间,将玉衫公子拦在身后,抓住店小二伸出的手,说道:“小二哥,和气生财,何必动手动脚的?这两位公子跟你开开玩笑而已,他们的钱袋在这里哩,你跟我来拿。”
小二的手被陈文祺一扣,顿时酸软,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陈文祺向门口滑去。
玉衫公子感激地看了陈文祺一眼,面上又是一红。
葛衣人堪堪走到门口,正欲抬脚迈过门槛时,突然眼前一暗,陈文祺与店小二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仁兄,请把你拾到的东西留下再走。”陈文祺没打算揭穿他的行径,托言捡到失物为他准备了一个台阶。
葛衣人并不识趣,佯装糊涂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