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钥,再不走就得留下了。
谢捧着一杯茶抿完,傅桢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谢回道,“崇明帝姬来了,说想做场法事为国祈福。”
“好端端的做什么法事?”傅桢奇道,既没大灾又没大喜,西边也还没打起来,做法事求什么?
谢有些尴尬地拿过茶壶续了杯,两手捧着,有些含糊地道,“大概是求……子吧。”
……傅桢也无语了,崇明帝姬自己都无子,居然鼓捣着为陛下求子,她是怎么想的?
崇明帝姬跟雍王一样都是先帝手足,不过跟雍王不大一样,雍王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生孩子,雍王府人丁兴旺是出了名的,听说嫡的庶的加起来,儿子有二十几个,孙子有六七十个,重孙子……重孙子略少些,有十八个。
崇明帝姬则一心向道,十八岁就出了家,有传言说是因为那年夏使来朝请求和亲,也有传言说是崇明帝姬玩死了个侍卫,先帝大怒,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两位宗室加上秦王,就是皇帝如今活着的所有血亲,这样看起来林氏一族子嗣上确实艰难——除了雍王,所以求子也算说得过去。
但官家会同意这么荒唐的提议吗?
傅桢很好奇,谢苦笑道,“纠缠了一夜,官家气得很,但崇明帝姬……很有耐心,官家最后磨不过,同意了法事随她做,但不准乱打旗号。”
看来皇帝也有对付不了的难缠长辈啊。
谢喝完茶,起身去了政事堂陪宁相下棋,把间留给了傅桢。
傅桢又看了几份奏疏,也熄灯歇下了。
……
隔了大约半个月,宫里被崇明帝姬闹的鸡犬不宁,非说皇帝至今不孕是延福宫风水有问题,亲自穿了法衣带着一群姑子到处做法,皇帝气的发疯,连累傅桢又被罚站两回。
这天本该是楚拙言在政事堂轮班,掌灯时楚家下人来傅府给傅桢传讯,说楚相受了风寒有些不大妥当,楚拙言要留在家里侍疾,请傅桢去替一晚。
傅桢连忙收拾去了大内。
到的时候谢还没回来,问了下黄门说崇明帝姬在紫宸殿,傅桢想了想决定不过去触这个霉头,万一被说是自己坏了延福宫的风水呢。
照旧要了热水沏了茶,火盆里添了碳,时近十一月,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尤其后半夜时北风下来,寒冷不说,大风穿过重重宫墙,风声呼啸犹如鬼哭,十分可怖。
傅桢等了许久谢方臣不见回来,以为他下值直接去了前面陪轮值的相公们解闷,便栓了门睡下了。
半夜里果然起了风,啸声尖锐拍打着门窗,傅桢睡的不太安稳,忽地就醒了,然后就听到一阵杂乱的拍门声,伴着声呼叫的声音。
傅桢没脱衣裳,下地披了个大氅,举着灯来到门边,听见门外似乎是谢的声音,一时虚弱一时急躁像是病了,连忙开了门。
谢方臣嘴里叫着“拙言”,滚进来却发现是傅桢,眼中顿时绝望,“进去!”
他指着里间的门喝道,“进去,把门顶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快进去!”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