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晴日,艳阳。
许久不见的胖黑,这日竟出现在了西苑,四仰八叉地将躺在花树下,老神在在地晒着太阳。
别提多惬意。
我想起原来胖黑欲陷害我背黑锅的事情,心中便有一团无名火难以压制。
我在心中计算了一百种对付胖黑的办法,但转念时,又有些踟蹰。
连终葵诗微都不能踏足的临府西苑,身手并不矫健的胖黑竟能出现在此处,我想这个胖黑定然不是只普通的猫,很可能是很得临鸢欢心的宠物。
念及此,我便打消了亲自对胖黑打击报复的想法。
我瞧了瞧,墩墩娃儿,正雷打不动地睡着午觉,砸吧着嘴儿,在一张大床上,裹着半张被子翻来覆去地打滚儿。
八哥午时吃了几瓣苹果,此刻撑着个肚子,正倚着个栏杆打盹儿。
我抿唇一笑,对,就是八哥了。
八哥此前同大公鸡一场激战,也算是个狠角色的,若不是那公鸡在个子上占个优势,八哥也不一定会输。
我想,八哥战猫咪,应该会是个风景。
于是乎,我提溜着八哥的鸟笼(开放式鸟笼,只带一个横杆的那种),蹑手蹑脚,不多不少正正好悬于胖黑的正上方。
我则揣了把瓜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着看好戏。
“咔嚓、咔嚓、咔嚓”
我方才嗑完第三颗,八哥便不负所望一头栽倒,尖尖的鸟喙正正好戳在胖黑圆滚滚的肚皮。
胖黑瞬间疼得炸毛,凄厉地“喵”出了声。
我不忍心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针扎皮肤的感觉,应该是挺残忍的疼。
胖黑可不是个好惹的性子,而八哥同它可算是半斤对八两,不相伯仲。
果不其然,一猫一鸟就这么扭打、混战。
一个绝技“戳、飞、蹬”,一个绝技“扑、咬、抓”。
厮打间,激起一地的尘土,以及红黑二色乱扬的毛发。
壮观,壮观。
我心叹了叹二“兽”的战场,趁机从袖子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预备趁乱扔过去,将那胖黑的毛烧上一烧。
可我将将把手里的火折子吹燃,尚还没飞出去,怎风中就传来一阵毛发烧焦的味道?
我定睛一看,那胖黑的一条尾巴果真着了火。
胖黑急得在原地追尾打旋儿,想欲扑灭那火,却如何也追不到自个儿的尾巴,好不狼狈。
而八哥扑扇着两根短翅,以一个极傲娇的姿势定在半空,像是在欣赏自个儿的战果。
我虽是不知点燃猫尾巴的那无名火是不是从天而降,不过是不是我放的火,抑或是别人放的火,结果也算是殊途同归,胖黑今次也算是挨了教训。
那时我并不知,朱雀司火,胖黑的黑尾巴便是八哥的杰作。
我站在大树背后,酝酿一番,端起早就备下的半盆水,准备来个英雄救猫。
我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个九尺大汉给夺过了水盆儿,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乎在两三个呼吸间,便已浇灭那火。
速度快得,实非常人。
胖黑被水这么一浇,除去快被烧得光鲁鲁的一根尾巴外,浑身的毛俱贴在了身上,啪嗒啪嗒地滴着水。
它竖起尖尖一对耳朵立在那里,亮晶晶两颗浅蓝色的瞳子里几乎畜着泪,望着临徵的眼神里竟有些羞耻。
临徵举着空盆儿,有些神情复杂地同胖黑对视了会儿,敛下眸子时,将握盆子沿的手紧了紧。
这时八哥见着胖黑的惨状,捧着肚子,“咯咯咯”地笑得欢畅,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
我似乎能看到胖黑竖起的一双耳朵尖有些隐隐发红。踩着有些羞耻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