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天空中飞舞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
那你很快就会体验到了。
弗莱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也许一秒,也许是两秒。那个黑影极速下坠,只能依稀辨认出模糊的人形,他周围的大气里闪烁着纯蓝的电光,风声撕裂耳膜,发出狂乱的尖啸。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瞳孔猛地扩张出去。
这家伙,这家伙,居然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这样下去,他马上就会同野牛号……
激烈的碰撞比预期还要来得更快。
下方厚重的砂土被从天而降的冲击力瞬间激起,四面奔散,在北风的裹挟下久久不散,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缓慢转动的棉花糖之中一般。而与之相伴而生的还有撕裂的爆响,弗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二者的接触点上,野牛号坚固的稀金外壳生生断开,裂口处的金属难看地张裂,像是花朵的花蕊。整个机车被切成了两半,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翻滚,各式货物从车厢里喷洒而出,犹如一个醉鬼在恶心地呕吐。两截车体自此分道扬镳,以一个错开的角度,各自逃窜,它们就这样又翻滚了十余周后,才被重力拖拽下来,但余力未消,变形的车体砸入地面,继续推动着砂土前进,直到惯性消失,直到尖叫停止。而在它们身后,留下的是两道深深的沟壑,犹如一个侧躺的八。
怎么会这样?一个五十三米长,重达几百吨的铁皮巨兽在高速行进的状态下,就这样被血肉之躯摧毁了?这不可能吧?这只是一场梦,对吧?
当然,弗莱的脑袋是没有时间去思索那么多的,碰撞发生的瞬间,他就被巨大的冲力甩飞了出去,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高高低低,最终急速下坠。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护住头部而已。
砰。
身子沉重地栽进了地面,炙热的沙子遮盖了脸庞,直往鼻孔和口腔里钻。而剧烈的疼痛感则从脊背、右腿同时蔓延,这些个骨节怕是已经断裂。
啊。啊。啊。
弗莱咬紧牙关,猛地挣扎出来。他双手伏地,提上一口气,但肺部像炸了一样,里面好像被什么液体充满了。真他妈的该死。弗莱骂道。疼痛感一波一波不断袭来,像是潮水一般将其吞没,他的牙齿狠狠咬合,但痛苦的低吼还是从喉咙深处发了出来。真的有那么一会,弗莱希望一切就这样结束,在死神的怀抱里无痛地长眠下去。那样该有多好。
但是不行。
死?绝对不行。他还得活下去,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弗莱拖着伤腿,半跪着,一步一步往前挪。汗液浸湿了身体,太阳又毒又辣,能见度也低得要命……
等等。那是什么?
弗莱突然一动,他好像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条深绿色的长裤。
“是彼得,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会没事的。”
弗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步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好像就连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一阵风在眼前吹过,卷起了些许沙尘。对,那是彼得,那个爱笑,爱喝酒的老色狼,看见他,弗莱本该万分欣喜的,但他没有,他的心比沉在冰里还冷。
因为他已经死了。
彼得是仰面朝天离开的,但他的脖子却扭曲地拧到一侧,面孔几乎都要朝向地面,这一定是因为坠落时巨大的冲力和错误的角度。他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血从鼻孔和嘴里流出,在周围凝成了一滩暗红。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传声水晶,他想要提醒大家的敌袭,现在也成了没有意义的消息。
不知为何,弗莱没有哭出来,他只是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脑里负责传输悲伤的神经好像被阻断了。彼得同他亦师亦友,是他很重要的人。他本该大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