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谁来了。”盲老者问道。
拄拐老者收回目光,调头对盲老者说:“哦,是一位少年。”
盲老者叹息说:“我们这里已经有三十多年不曾有外人到访了。”拄拐老者跟下头,一瘸一拐的走回到篝火边,坐在石头上。
无眠凛然,躬身行礼,说:“晚辈嬴无眠,打搅二位前辈雅兴,实属晚辈贸然。”“姓嬴?”盲老者心头一紧,眉头紧锁,厉声问:“子,嬴政是你什么人?”
无眠心想:盲老者忒是无礼,竟然直呼我始皇帝先祖的名讳。但又觉得是自己失礼在先,依然毕恭毕敬的回答说:“始皇帝乃我曾祖。”
“哼!”盲老者怒不可遏,将琴掷在地上,拂袖起身而去,走向身后的木屋。
“高弟。”拄拐老者呼唤,神情中带有一丝担忧。
盲老者停下脚步,忿忿地说:“荆大哥,你释然了,我可不行。我的眼睛,你的腿,以及我们被囚困在这里五十多年,都是拜他所赐。今日,休想叫我再和他有半点纠葛。”说完,循着脚下的石子路,走进木屋内。
荆姓老者坐在原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转看向无眠,摇摇头,有仰望星空,眼角泪珠滚落,晶莹的一闪,滴进碧青的草地里。
无眠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夜晚的寒风刮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荆老者感官灵敏过人,看到无眠寒战,轻声说:“少年衣着单薄,快到火堆边坐下来烤烤,取取暖。”无眠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步走近,在篝火旁坐下。
他拾起被撂在地上的古琴,摩挲琴上细腻的纹理,由衷的赞叹:“真是一把好琴。”
其实早在远处,听到琴声的时候,无眠就发自内心的赞赏古琴音色和琴师技艺高超,二者相得益彰,余音不绝。
荆老者接过无眠手中的古琴,凝望着它,呢喃说:“易水还是当年的易水吗?”
无眠对两位老者感到非常奇怪,不光是他们的表现,更是言语背后的意味。令无眠百思不得解的是,那盲老者似乎很厌恶自己的祖先。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终于他鼓足勇气,对荆老者说:“前辈,晚辈实在不知怎么得罪那位前辈,希望前辈指明,我好剖明是非。”
荆老人闭上双眼,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刀蚀般的痕迹,苍老的皱纹爬满额头,白花花的头发像落满了雪。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不是你的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年,我胸怀大志,受朋友举荐,被委托去刺杀一个人。那个人,有无人可挡的实力和气吞山河的雄心,想要创建前所未有、惊天动地的伟业。
“我本抱着必死的信念,带上能使他心动的东西,一把剧毒浸萃的匕首。我表面假装拜谒,实际伺机刺杀他。”
“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要让他去完成功业,我这样的凡人如何违背天意?他砍断我的左腿,可是并没有取我性命。他让我看清时势,明白无尽的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深重灾难。他要做的,是以战止战,将诸侯国合而为一,再无战事。”
“我的至交,也就是刚才那位,是天下第一琴师。他隐姓埋名多年,最后还是被那个人发现了。他被刺瞎,奉命弹奏琴曲,不得自由。他以为我已故,想博得那个人信任,乘机以琴击之。但他也被识破,同我一起关押在这里,一座四面有激流回旋、难以脱逃的岛上。
“那个人他想让我们见证,他的梦想是对的,为什么遭受莫大的阻挠。他敬重我为主犯险,以及我至交的深厚情谊,因此并没有杀我们,反而让我和高弟在这里,了此余生”
讲完这些,荆老者又怅然起来。无眠凝视他,觉得他的故事似曾相识,却有些许不同,可自己怎么,也不能明白其中深意。自己的耳畔,似乎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