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怡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过父亲这一关,即使过不去,也要努力过。天色已黑,她听到家里人说父亲整个下午都关在书房里,便明白父亲这是在生气。
她叫人准备了点饭菜,亲自端到了父亲门前。
站在门口,她像小时候那样朗声说:「爹,小怡来给您送饭。」
屋内没有动静。
她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动静。她不禁担心起来,急忙推开房门,只见父亲独自坐在窗边,点着一盏灯,貌似在百~万\小!说。
松了口气,她一脚刚刚迈进去,唐之善就喝道!
「出去!别让妳的脏鞋踩了我这书屋的干净。」
她尴尬地收回脚,停了一瞬,又重新走进去,小声说:「爹,您该用饭了,不吃饭,会伤了身子。」
「不敢有劳娘娘亲自送饭。」唐之善冷冰冰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瞪死在当场。
唐可怡低着头,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哪知下一刻她父亲就冲过来一挥胳膊,将饭菜都打翻在地。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地看着地上的狼籍,唐之善再喝道:「出去!」
她只得向后退去,退到门口时,突然,她下定决心般的转回头,挺立在父亲面前。
唐之善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瞪着她问:「娘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是不是今晚要搬到您的行宫去住?」
「爹,这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回家。我很抱歉,没能按照您的要求,在东都老死一生,还给家里带来风波,这是女儿的不孝。我自十二岁入宫之前,一直秉承父亲之命,入宫之后,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女儿自认这一生做事谨小慎微,只是有一件事……不在女儿掌控之内,就是女儿爱上了和女儿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住口!」他怒道:「妳就不知道羞耻吗?身为皇妃,在先帝死时,不能陪先帝殉葬也就罢了,既然苟活下这条性命,就该守本份,为什么要去招惹别的男人?难道妳就这样自甘下贱、轻浮放浪吗?妳弟弟就是死在像妳这样的女人手里!」
唐可怡朗声说:「父亲这句话就错了,追求心中所爱,不是自甘下贱,轻浮放浪,让可怀付出生命的那个女孩儿,必然是他心中所爱。他若真的爱她,即使她被人糟蹋,也一样无怨无悔,爹您怎么能用这种低贱肮脏的字眼,去羞辱他们之间的真情?而我,难道就因为死了丈夫,就再也不能有爱人的资格?也不能被人爱吗?一定要像父亲这样,一辈子中规中矩,像木石一样的活着,才算是不枉此生?」
唐之善气得手脚发抖,指着大门连声喝道:「出去出去!快点滚出去!滚出这个家,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妳!以后就算妳是大富大贵也好,死于非命也罢,我都不管!」
「这八年来,父亲未曾管过我,我也一样活着。」她屈膝跪倒,「女儿就此拜别,愿爹爹长命百岁。」
身后忽然响起不合时宜的掌声,原来皇甫夕不知何时也来到门外,他笑着赞赏道:「说得好!妳说出这番话,心结就算是解了,日后做我的女人,再也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谁若是为难妳,说三道四,我第一个割了他的舌头!」
他瞥了她父亲一眼,「就算是岳丈也一样。」
唐之善脸色青白,连连冷笑,「不敢当公子的岳丈,我们唐家门低府小,配不上公子大驾。」
「说对了,你们唐家还真的配不上我,若非小怡是你的女儿,这辈子我也不会踏进你这个老顽固府门一步。」皇甫夕一伸手,将唐可怡拉入怀中,「现在跟我走吧,出了这个门,妳会有更好的去处。」
她回头看了眼父亲,心中又着实不忍,低声说:「爹您放心,可怀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清楚。」
唐之善在这瞬间似乎有所动容,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