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京时,皇甫夕淡淡地和唐可怡说了一件事。「妳母亲,我已经命人送回家乡了。」
她惊诧地问:「陛下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妳母亲的住处?」他笑着打断他,「我连妳都找得到,还找不到妳娘吗?我派了二十个人暗中保护她回去,也许她会比我们先一步回到泉州。」
唐可怡不禁感动,轻声道:「多谢陛下。」
「谢是不必了,只要妳……记得报答。」
他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脸都躁红,但是随即她又想起惠明萱的话!
他要纳妃了!又忍不住在心中落莫一叹。
这是应该的。他如今既是一国之主,而那些名门闺秀们,不乏如她这样对他钟情数年的女子,他既然会对她有情,又岂能对别人无情?东岳史书上,无论是让栀子花遍布皇宫的潘皇后,还是后来曾被打入冷宫,再被专宠的顾皇后,都要经历后宫中这群芳争艳的过程。
即使皇甫夕对她有着不同一般的情意,但她的身份,还是与他相差太大。
她想,最多就是让她恢复前皇妃身份,两人暗暗地连着这条情丝,就算日后一旦被人发现肯定会被说得很不堪,但是她已不能奢求更多。
她向来是个豁达且随遇而安的人,这样安抚自己几遍之后,好像心中的疼痛也可减少一些了。
皇甫夕并未与她谈论起这些事情,他命人准备好所有行装,扮成商贾,直奔泉州,唐可怡自十二岁离开之后,一晃已过八年。当踏上泉州的土地时,她心底对故乡的疏离和遗忘都在那一刻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她惊喜地指着马车外的一条河,对皇甫夕说:「这是镜河!是泉州所有人倚赖的命脉。小的时候,我会到河边来摘花,春天时河边到处都开着迎春花,可惜现在季节不对,看不到。」
听出她语气中的遗憾,皇甫夕笑道:「迎春花哪里都看得到。」
「那不一样。」她轻轻摇摇头。
即使是一样的山川明月,家乡的一切总是与别的地方不同。
见她情绪忽然有点低落,他低声笑问:「如果在泉州遇到妳父亲,妳要怎么说妳现在的身份?」
「希望不会撞到他。我父亲是个很循规蹈矩的人,我只怕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他。」唐可怡叹了口气。自己答应过父亲不给家里招灾惹祸的,可她现在的情况在父亲眼中看来,大概就是大逆不道吧?
「凡事总有万一。所以我要问妳,如果撞到了,要怎么办?」
他的咄咄逼问让她只好敷衍的回答,「那……就说我是逃出宫来了,你是我路上遇到的朋友。」
「怎么不说我是妳改嫁的相公?」
他似真还假的戏谵,让她偷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因为不敢。」
「哪里不敢?身体?还是心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那手上的温度总给他一种坚定感。
他此刻靠得她很近,说话的时候,都有热气呼到她的脸颊上,让她又痒又麻的。「哪里都不敢。」她低着头,却似在偷偷笑,惹得他又覆上她的唇,将她吻得脸红心跳。
算是她的一次放纵吧,在这个狭小得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紧紧拥着彼此,就好像她可以占有他的全部爱情一样。
原来在她的心里,也住着这样自私的自己啊。
轻喘了一阵后,皇甫夕拥着她,柔声说:「小怡,妳总要为自己着想一些事情了,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不可能再让妳继续做唐可怀。」
她一震,在他的怀中抬起头,「陛下想怎样?J
「妳是唐可怡,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若我将妳藏起来,才是对妳最大的不公平。」
「我……从不敢想未来的事情。」她轻咬着唇,「陛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