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张开眼时便见了鱼凫坐在了一旁,低着头问她,苏大姑娘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要起身吃食早饭吗?
倾心想着为何鱼凫会在她这里,想了想也只能是临渊托付鱼凫来看护她,而临渊还要去忙他事,便不去多想。只是点着头说,好些了,能吃。
倾心要起身去桌上吃,但终究是嘴上说着可以,身体上仍旧疼痛无力,起不来身子。
鱼凫见了她的要强,便也不说破。先扶起倾心的身子,让她坐在床上,也不让她下床,只是拿着月娘不久前递进来的饭食,仍旧放在红木托盘上从桌上递到了倾心躺着的床上。
倾心用手去拿热腾腾的粥,好让那些米水赶紧入了自己的嘴里,让自己快些好起来。但是手终究是连拿碗筷的力气都用不准。
鱼凫见了,怕倾心把这一碗热粥都洒在了她身上,临渊回来了,若见便是不好交代。心里叹了口气,拿起热粥,盛了一勺子热粥,吹口气,把那些热都吹跑了,好能入倾心的嘴里。
倾心见鱼凫手上的粥要往自己嘴里伸,便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这种羞辱是她承受不起的,仿若自己成了他人的玩物可以随意地摆弄,连最基本的吃食都由不得自己。
倾心摇着头说自己来吃,鱼凫伸了几次,都被倾心给拒绝了,这才叹了口气,说,好,苏大姑娘有着自己的硬气,不愿意让我喂,我依着你。
鱼凫便是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空碗,把热腾腾的粥,分了少许到空碗里,把勺子也一同的放进去,递给倾心去吃。
倾心这才用着全身的力气,去拿,去吃。
鱼凫便也在拿了自己的粥菜随着倾心吃,看着倾心吃的极其用力,便是趁着倾心清醒的时候说,苏大姑娘,趁你还没睡,便是把你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跟你说说。
刚刚郎中来了,看了你的寒,说并未大碍,就是要休息,别动肝火,仍旧是那套老掉牙的话,以静为宜。你知就是了,但你究竟想如何,我也不会去问的明白,不好,自然有人拉着你,还轮不到我。
余临渊去了渡口,说是处理苏大姑娘昨日安排的事,安抚着遗孀幼子,刚去还未回。
月娘说玲珑的烧退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仍旧昏迷不醒,若是醒了便是第一个来通知你。
再就没有其他的了,其他的等余临渊回来亲自跟你说吧。
倾心点着头,用着力气,谢着鱼凫的照料。
鱼凫哼了一声便回,不谢,有什么可谢的,谢就谢余临渊吧,搭着人情让我来照料你,我卖给他面子。
倾心也回着,那仍旧是要谢谢奚姑娘。
鱼凫便是“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那这声谢我收了,省得来回推脱,麻烦个没完。
鱼凫吃完了,便是看着倾心自己在那里一点一点地用着力吃,心里着急,突然念头一想,便问,苏大姑娘,若是余临渊要喂你,你会不会吃?
倾心心里一颤,她不知,或许会,或许也不会,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那么连这病都不应该让临渊瞧着,哪能把自己的不好与失态都显露给别人看,即便是子山,也很少能见得她病了时候的样子,若是要来见,都被玲珑给推了回去,说是等大姑娘好了,再去拜,谢公子,别进去了。若大姑娘的病没好,反而也让谢公子染了疾,便是不好交代了。
但跟临渊在一起,所有以前的不应该,不可以都被世事给逼得没了退路,没了从容,只能都妥协,甚至是都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给见着了,两个人之间缺少了世俗隔起来的一层又一层的礼俗,便就直接见了各自狼狈的样子。
有时候倾心会想,如果人狼狈一次的样子被他人看见了,心中是咬着牙地恨自己的失态,恨他人的失礼。那么若是再狼狈一次又被他人看见时,心中或许就没了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