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走得一瘸一拐,慢慢吞吞的,杜群和房婉婉心里紧张得要死。这个时候,岩庄里还有不少外边请来的下人和大理寺的差役,若是被这些人看到张东,那少不了,还要费一番唇舌向他们作解释。
所以在前往泼茶斋的路上,杜群和房婉婉打着十二万分的心,一旦听到周围传来脚步身就立刻用杜群之前脱下来的外袍把张东劈头盖脸地遮掩起来,这才有惊无险地把张东一路护送到了泼茶斋的门口。
到了泼茶斋的门口,张东的脸上露出心翼翼地表情,充满警惕地往四下打量了一下——行凶的那个夜晚,他应该在泼茶斋门口也做过相似的动作,确定四下没有人注意到他后,张东又拖着一条残腿爬上门口那几级台阶。
临到这个时候杜群才想起与那天晚上不同,此刻泼茶斋当中空无一人。他忙快步追上张东,丢下一句“我先进去扮秦西鉴”,接着便在张东之前一个箭步就蹿进了泼茶斋当中。泼茶斋原本是秦西鉴的书房,从来不许其他人擅自闯入。可他身故之后,为了大理寺的人查案方便,泼茶斋的门锁就再没有锁上过,书房的门一直虚掩着,任凭谁都能随意进入。
杜群蹿进泼茶斋以后,一反手就将书房门重新掩上,然后快速绕到书桌后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靠着椅背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摆出自己靠在椅子上看书的架势来。
他刚做完这些动作,就听到虚掩的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张东既然敲门就说明那天夜里泼茶斋的门是从里面闩住的,杜群一边在脑海中想一边站起身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只是他的手才伸出去,浑身又是一个激灵:这里毕竟是书房,秦西鉴不太可能听到敲门声就跑去开门,总要先确认一下身份吧?
这么一想,他便沉着声音问道:“谁啊?”
站在门外面的张东并不开口回答他的问话,但是笃笃笃的敲门声却一直没有停止。杜群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门,反而一转身回到椅子边坐下。可张东异常地执着,就在那里敲个不停,笃笃笃的敲门声就好像魔音灌耳一般,吵得杜群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
可能那天秦西鉴也是被这种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得受不了才开门的吧。杜群在心里暗叹一声,终于受不了这敲门声,再一次起身走到房门前,轻轻拉开虚掩的房门。
房门一开,一直站在外面的张东就好像一道旋风似地冲了进来,差点把站在门后边的杜群直接撞倒在地上。杜群暗暗咋舌,想不到这个戴着重枷又瘸着一条腿的怪人尽然还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冲进泼茶斋之后,张东并没有做下一步的动作,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因为他带着木刻面具的原因,杜群也看不清楚张东面上的表情。
“张公子,出什么事了?”杜群有些紧张地问他道。
张东被重枷枷着的两只手扑动了两下,口中发出几声哇啦哇啦的怪叫声。
房婉婉立刻会意:“杜公子,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身上戴着枷,接下来的动作没法做了。”
房婉婉的话音刚落,张东立刻如鸡啄米似地不住地点头。
杜群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张公子,我看不妨这样,由我继续扮演秦大人,由房姑娘来扮演你,你来告诉房姑娘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因为张东不会说话,被枷着以后动作也不利索,所以三个人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才把那天晚上张东进入泼茶斋以后的简短打斗动作复原出来:拉开虚掩的房门后,房婉婉猛冲进来,两只胳膊一左一右探入杜群的肋下,抱着他的身体保持向前冲的架势。杜群猝不及防之下被房婉婉拖得往后急退,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拨拉边上的博古架,想要止住自己倒退的身形,这才把博古架上的典籍簿册拨拉了一地,就连上搁着的花盆也被他拉得倒下来,可即便如此在房婉婉的大力之下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