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杂耍戏班子里的人就在这底下。”一个大理寺差役一边说一边将地窖上的石板揭开来,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因为这几桩命案涉及的人实在有些多,牢房不够用,我们刚好听说这村子里有这么一个空着的大地窖,所以就先把这个班子里的人全都关在这个地窖里了。”
“戏班里的人有不少吧?冯大人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不怕里面的人逃了?”杜群一边问一边和那差役一块儿把一个长长的木梯从洞口伸下去。
“大理寺的人手也不够啊,若是都留在这里看着这些犯人,那谁去破案子呢?”那差役答道,“而且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押在下面的人全都戴着枷,行动都不方便,整个地窖又只有这么一个口子能出来,盖上石板以后插翅都难飞。”
说话间通往地窖的梯子就已经伸到底,差役从边上筑起一个火把点燃就要领头沿着梯子进入到地窖当中去。
杜群连忙叫住了他:“这位差爷,我看我们三个还是别一块儿下去了,我和房姑娘下去,若是下面出了什么变故,我和房姑娘上不来,你在上面也方便通风报信好有个照应。”
那差役听杜群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将火把递到杜群的手里:“那行,两位大人自己心,若底下那些人真的不老实,你只消发一声喊,我立刻就跑去村里喊人来帮忙。”
杜群微微颔首,然后就拿着火把顺着梯子进入了地窖,房婉婉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之前从藕香榭离开之后,就旁敲侧击地从岩庄里留守的大理寺差役口中打听杂耍戏班那些人的下落。那几个差役只道杜群是房剑卿和冯非常身边的红人,以为他打听这些也是为了破剩下的那桩案子,所以一点儿都没有提防,直接就告诉杜群杂耍戏班的人都被关在了附近一个村落的地窖当中。
房婉婉从杜群口中知道他和冯非常在藕香榭当中的谈话之后,说什么都要跟着杜群一块儿去地窖里寻找张东的踪迹。她嘴上直说是自己好奇,但是杜群心里晓得房婉婉是放心不下自己。他违背冯非常的吩咐,放着秦夫人被毒杀的案子不管,还在想着给临江姑娘翻案,这事情要是传到冯非常的耳朵里非触怒他不可,要是后面在期限内破案还好说,如果误了圣上给出来的时限,恐怕冯非常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杜群。房婉婉再怎么说也是房大人的千金,若是有她一块儿跟着去,到时候真有什么后果房婉婉肯定会把事情主动往自己身上揽,冯非常看在房剑卿的面子上也不敢太过为难杜群。
房婉婉顺着梯子走在杜群的头顶上,她有些担心地问道:“杜公子,我们就这样下去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那张东搞不好可是个杀人犯,这样穷凶极恶的人被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杀人凶手你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再说了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担心,你的身手不知道比我高到哪里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杜群安慰她道。
从洞口伸进地窖的梯子看着很长,但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爬到了梯子的底端。地窖之中原本一点儿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现在陡然多了一个火把,地窖里的不少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亮光,现在看到这团熊熊燃烧的火把,眼睛都被刺得有些睁不开。
杜群和房婉婉这两个刚从外面进入地窖的人自然不会有这种烦恼,刚好借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地窖里的人。
大理寺差役所说的不假,地窖里关押的确实都是杂耍戏班的成员,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套着一个木枷,脸上写满了凄苦和疲惫,在墙角边上还堆着一大堆道具,应该也是杂耍班子的东西。
很快杜群的目光就捕捉到了一个颇为异样的人。他和杂耍班子的其他人气度完全不同,身穿文士袍,头戴纶巾,赤着脚坐在地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