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品駽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我是你的哥哥。”
因为“哥哥”是一种合理的身份,合理得让他可以时常出现在她的眼前。所以他来了,他待下,他照顾生病的“妹妹”。
可阿雪不是爱黏人的小妹妹,所以她从不给他好脸色看,只是冷冷、浅浅地,像对待其他人那样,仿佛他于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只是路人甲乙丙,擦过了肩便忘。
但品駽对她就不同了。他温和、体贴、宠溺、疼爱,那态度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求换她一张笑脸,并且态度坚定得让人无法拒绝。
阿雪还在咳,咳得脸红脖子粗,好似要把心肺全咳出来似的。
医生说,你的健保卡只是摆着装饰的吗?
他在嘲笑阿雪,能把小病拖成大病,还真不是普通的本领。
但阿雪哪是可以被嘲笑的,她立刻噙起浅笑回话:“我不喜欢到医院,因为我的眼睛很特别,常常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的东西,什么意思?”
“比方……我看见医生后面有个吐舌头的长头发女生,医生不觉得后领的地方有些阴凉沉重吗?”
她的口气很冷、表情很狰狞,医生不清楚她说的是真是假,却倏地敛起脸色,转身把病历交给护士,吩咐说:“我换了新药。”
她赢了吗?不知道,但这天过后,医生帮她看病的速度加快许多,也不会有事没事就嘲笑她两句。
她微唉气,纵使赢了医生,她却赢不了意志力坚定的蓝品骑,看一眼桌上的清炖雪梨,阿雪感到很头痛。
他是不用上班哦?如果公司员工每个都像他这样搞,她老爸的公司怎能不倒?
她打呵欠、翻过身,不想看他。
“吃一点,听说炖梨子对肺很好,奶奶特别吩咐下人做的。”品駽软声哄她。
“你干么告诉奶奶我生病?”听见他的话,她忍不住,猛地坐起身,又连连咳过好一阵。
“你担心奶奶紧张?放心,我只告诉奶奶你有点小咳嗽,没说你咳到需要住院。”他好像看不懂她的表情叫做“口非善类”,还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问:“头发有点打结了,吃完梨子,我帮你洗头好不好?”
打结?还不是他揉的,她撇撇嘴,转开头。
她转开头,他就跟着转到她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不愿意将就他,只好由他来将就,挖一杓雪梨,他定眼望她,表明和她耗上了。
“奶奶说,你和舅舅一样,肺都功能不大好,从小就容易咳。夏天的时候你该少吃点冰,冬天再找中医,好好帮你保养。”
品駽的话让她联想到小时候,自己死求活求想求他赏她两口冰淇淋吃。
他犹豫再犹豫,既心疼她的身体,却又舍不得让她失望。就这样,在两难中,他异想天开地把冰淇淋拿到阳光底下曝晒,晒出一团糊糊烂烂的糖水。
融化的冰淇淋能吃吗?她吃了,且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她吃进肚子里的,是他满满的疼惜与宠爱。
回忆让她减了少许的坚持,在品駽的哄慰下,她一口一口吃掉“对肺很好的食物”。虽然她还是在心里OS,如果吃雪梨有用,给她一车子,她马上出院。
见她乖乖把东西吃掉,品駽像对待小孩那样,替她擦擦脸,还给她一瓶矿泉水漱口。这待遇,只有一百多年前的慈禧太后有过。
品駽从浴室里拿出洗发乳、水桶和毛巾,“家私”备得很齐。他笑着对阿雪说:“先坐在床上洗,洗干净了,我们再进浴室冲水,免得感冒。”
“不要。”阿雪别过头,做最后反抗。
“乖一点,你头发这样油腻一定很不舒服。心理不舒服,身体也会跟着不舒服,身体不舒服,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