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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更慢了……”

    他一句句地讲,像唠叨的老太婆,可是他和顺的口吻,温柔的表情,让人无法与他对峙,无法对他发脾气。

    她没说话,他便当作她默许。

    他打开电视,转到阿雪最喜欢的旅游台,节目里正播放着加拿大的鲑鱼回游,那景象壮观得让阿雪微微张口,整条蓝色的大河因为大批鲑鱼的涌入变成红色,观光客的这岸惊呼,瞧在对岸捕鱼,鲑鱼的数量多到……她终于理解“水泻不通”该在什么时候使用。

    在她惊讶不已时,一股暖流流过她头顶,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开始帮她洗头。

    她本来要说:不必麻烦,等我老公来,他会帮我洗。

    她本来要说:如果你没事做,请快点回公司,免得小麻雀老是Call你。

    可她本来要说的话被回游鲑鱼塞进肚子,而他,洗得谨慎小心,半点水都没滴进她的衣领。品駽不是学美发的,但因为用心,那股流到她头顶的暖流,顺着头发进入脑子再入了她的心,温温的,暖暖的。濴炎的香甜漾起,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他指腹间传来的温柔情意,仿佛她是世间最贵重的宝物般,需要仔细珍惜。

    这段时间里,他最常做的事是懊悔,懊恼那个错误决定,他说:“阿雪,你太固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已经搬出家里?”

    “说了又如何?你会赶回来吗?”不会,他是四姑姑最听话的儿子,他永远顺着四姑姑的意思行动。

    “我会,还会带你一起出国。”阿雪十八岁的圣诞节,他错失了她的行踪,也错失邀她一同返美的机会。之后,他在电话里提过千百递,而她,始终是保持沉默的听众。

    “那时你没有开公司,打工赚的钱有限。”

    她本想再加一句“养一只小麻雀不够,还想添上一只懒猫?”可是讽刺的句子在他温柔的手指穿过发间时,凝住。

    “我没有钱,你有啊。”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要带我出去?”

    她问到重点了,他低下头,好半晌才抬眼,“因为我对自己不够自信,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加上英文太破,我怕连自己适应都有困难,没把所握能够保护你。”

    可若知道她会离家出走,再辛苦、再害怕,他都会把她带在身边。

    “然后呢?我和你一起出国,会有什么改变吗?”

    “至少你不会过得这么寂寞。”不会变得愤世嫉俗,不会刻意避开人们的好心,不会和他变得疏离。

    “我并不寂寞,我有阿叙。”她嘴硬。

    “我知道。”

    她把阿叙训练得和她一样,一样用冷眼看待世界,一样不让感情轻易流露。他怀疑,那个孩子将来要怎么爱人或被爱?

    “所以我不寂寞!”她咬牙说道,好像讲得够用力就可以说服全世界,她的生活中并没有“寂寞”这个形容词。

    他不同她争辩,这是对病人的尊重与体谅。他继续清洗她的头发,换上新话题。“阿雪,医生说爷爷老化得严重,他可以陪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回,轮到她不言语。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姑姑、姑丈们,可他们终究是你血脉割不断的至亲。”

    所以他们可以像水蛭,尽情在她身上吸取利益?她不需要这种亲人。

    她没说话,但憎恶表情说出本心。好吧,他退一步,妥协。

    “如果你不愿意回老家、不愿意见到他们,不如我利用休假,开车带你和爷爷、奶奶四处走走,好不好?”他提议。

    她不应。

    品駽没因此打退堂鼓。

    “听说拉拉山的水蜜桃甜美多汁,那里的桧木林美得像仙境,等你出院后,我们带爷爷、奶奶一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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