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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城市之家公寓后门。

    与秦征道过晚安后，余波又在公寓前门的台阶坐了一会儿。今晚郝烺明明看见她了，却对她视而不见。余波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寻常。多在外面待一会儿，说不定回去时那位讨厌的邻居已经睡着了。

    好在今晚夜色不错，疏风，朗月，虽已到夏末，街上来往的车辆、溜达的人也不少。夜生活是城市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尤其这一带又是市区。

    流浪白猫终于溜了。一只黑猫从垃圾桶窜过，白猫瞥见，喵一声就跟过去，消失在黑夜里。它还会再来的，不过要看它心情和收获。流浪白猫只会在饿了时蹭到公寓前门，无论白天晚上，楼里的上班族或住户只要看见，都会喂它。白猫已经很懂楼里的这群人类了。它只需略微卖弄风情，便有好些小伙、姑娘围着它转呢。每回它离开时都已撑得不行。

    停车场门口，亮着橘黄色的路灯，升降杆横着，停车场大爷在收费亭的椅子里睡着了，隐约可听见电风扇丝拉拉左右摆动的声音。余波本想跟大爷打个招呼，探了探头，又缩回来，沿着车道悄悄走进去。

    人都会成长的吧，胆量也会成长的。想想几个月前的午夜，余波下楼给“带我去月球”开门，顺便扔垃圾。从公寓后门到垃圾站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都把余波吓得够呛。现在也近午夜了，余波走在停车场，却没有当初那种仿佛跋涉在荒漠的恐惧。

    是什么让她内心不再那么孤寂和恐惧？是希望吗？

    拐了一个小弯后，借着公寓后门门口的路灯，余波看到平台内的椅子里，瘫坐着一个人。那人的双脚搭在栏杆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余波站在车道，回头瞅了瞅，又四处张望。她没感觉害怕，但也不确定是否继续往前走。

    仿佛睡着的人说话了。

    “过来！”他说。

    郝烺的声音。

    郝烺：“你男人走了？”

    余波慢慢往前走：“胡说什么？”

    郝烺拖长声音：“秦征啊——都凌晨了，你们约会可真用功啊。”

    “神经病！”余波说。她在离郝烺稍远处迈上三级台阶，摸出门禁卡。

    郝烺并没有动。“这样吧，我做好人——”郝烺说。

    门禁卡捏在手里，余波却没有刷，她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郝烺：“让他搬进公寓，搬到720。这样你们约会就方便了。”

    余波咬着唇，决定不搭理这个疯子。她刷了门卡，“吱”一声后，门锁弹开了。余波握住门把手。

    “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感激涕零呢？呀呀，你这女人，真难讨好……”郝烺用的是他一贯的懒洋洋的语调，纨绔子的本相出来了。

    余波突然扭头：“你骗我说秦征带女友去医院——”

    郝烺：“呃，怎么？记仇了？伤心了？

    余波：“你就是个坏种。”

    郝烺风一样，旋即站到了余波身后，那庞然的阴影笼罩着，余波都看不清门把手上自己的手了。

    郝烺：“那你呢，装模作样！装清高装高冷，你们写作人士都这么爱装的吗？哦，对了，你前任——那位跟你报喜当爹的前任，想必就是受不了你的装才不要你的吧……”郝烺发出一串讥讽的冷笑。

    余波后背一个冷战，她猛地拉开门。

    砰——

    郝烺的脚，从余波身后伸出，重又将门一脚踹上了。郝烺右手一把握住余波的后颈窝，强迫她转身，面对着他。余波个头低郝烺许多。郝烺发现，当她很近的站在自己面前，额头只及他的下巴。

    余波：“你……”

    余波微微发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