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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音乐喧嚣,霓虹闪烁,烟雾缭绕。说话都要喊着嗓子,即使你的同伴就坐你对面。到处都响着酒杯碰撞的声音,一瓶瓶酒打开,又被一杯杯端走,灌下肚,有些酒变成了愁肠、欢畅、带着醉意的调笑,有些酒变成了马桶里的秽物。
在这里,男人扮演浪子,女人扮演诱惑者。在这里,随意搭讪是被默许的。你可以拒绝,但须讲究拒绝的艺术,那才是体面的。酒吧世界的体面。不可恼怒,不可害羞,如果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吧台靠近你,撩起你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前嗅,你须做到既要礼貌的回绝,又不致激怒他。不然,你便不是酒吧世界的合格公民。
在这里,一切都是游戏,却又是另一种真实,与酒醒后的世界大不相同的真实。
郝烺与同伴坐在舞池对面的几组卡座里。同伴们是施亮儿招呼来的,据施亮儿说,他们以前可都是经常一块在酒吧喝酒跳舞的老伙计。两个有纹身的帅小伙,一上来便拍郝烺的肩膀,说好久不见烺少爷,你这是去哪浪了。但五杯酒下肚的郝烺,瞧着他们,影影绰绰,甚至叫不上名字了。到城市之家西门店任职之前的生活,恍若隔世,仿佛那已是另一个世界了。
郝烺靠进沙发里,端着酒杯,眼望着前方舞池。他的姿态表明他无意参与闲聊,只想喝酒。施亮儿拿烟的手斜支在郝烺肩膀,一边和几个哥们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有时喝完酒,她前倾斟满酒杯,又再回到原来的姿势,胳膊肘继续支在郝烺肩膀。她的意图很明显,告诫那些时不时朝这边抛眼风的浪女们,这男人是我的。
酒喝完了,郝烺给自己倒了第六杯酒。
有人招呼他:“烺哥!”
郝烺举杯,保持微笑,随即又往后靠进沙发里。
“烺哥,听说你又去你家老爷子的另一家店了,你这是当店长当上瘾,要认真做上班族的节奏了?”
上班族?他说的可是城市之家西门店的同事们?郝烺想起方小财迷。郝烺敢赌一百块钱,方小财从未到过酒吧。她上班就像从前上学,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休息时最主要的消遣是没完没了的追剧。你若跟她说去酒吧了,她看你的眼神一准是“啧啧,真堕落呀!”
郝烺笑了。
“看来烺少爷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在南门店当店长那会儿咱还经常喝酒来着,现在你看,自从挪了地儿,交了新朋友,也不叫兄弟了……”
保安小胖。天天惦记着尖椒炒猪头肉,精力充沛,但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白班、晚班连着上,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完全没问题,把另一个已婚保安的班也全加了。不过再怎么熬夜,他的脸还是那么胖,隔三差五,额头冒出一个油叽叽的痘包……郝烺喝完杯里的酒,望着空酒杯,又笑了。
“真弄不懂你,放着好好的郝家少爷不做,偏要去做什么店长,元宵节组织住户包汤圆,三八节给女住户送护手霜,植树节发推文号召住户热爱环境,得闲还给人掏下水道……”
停车场大爷,每天怀里揣一小酒壶,没事抿两口,最爱在广播里听秦腔,兴致来了,还摇着扇子哼哼啊啊来两段……
“哎,修下水道可不归我管啊,我们有专门的维修师傅。”郝烺突然说话了,语调非常得一本正经。大家伙本来闲聊玩的,被他很认真的打断,气氛一下有些尴尬了。
施亮儿朝郝烺吹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说:“咱烺哥中邪了!”
“中邪?还有比咱施姐漂亮的?”
郝烺从酒杯上方溜了一眼说话的人,上尖下宽,长得像英文字母A。
施亮儿笑而不语,又慢慢朝空中吐一口烟:“咱烺哥变了。”
“话说你公寓里的妹子怎样?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