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一个坑!”惹得听者哈哈大笑。
季指导员找我谈话:“石磊在班里待不下去了,想分到你们班去。人都是有缺点的,要善待他。”我当即表示同意,石磊就调到了我们班。他依然是沉默寡言,表现一般。吃饭多少,没人去管他,反正是敞开吃,又不定量。至于晚上是否放响屁,我也不清楚,我的头一沾上包袱枕头就睡着了。
一天,队部通知,全体去大礼堂上大课。石磊向我请假:“我肚子疼,去不了。”我说:“那你就好好休息,不行就到校医务室去看看。”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便整队带着全班去大礼堂听课。
由学校的副政委赵凤岐讲《社会发展史》,讲了三四个时,中间休息过15分钟。听完课,已到吃晚饭时间。回到住地时,我感觉身上有点凉,想加件毛线衣穿,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就奇怪了,我明明是把毛线衣叠在被子里的,怎么会不翼而飞?这时,突然有人惊呼:“石磊的被子也不见了!”“石磊跑了!”“石磊开差了!”“副班长,别找了,你的毛线衣肯定是被石磊拿走了。”“顺手牵羊啊!”学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大怒:你这个家伙也太不仗义了!你在别的班被整得灰头土脸的,我好心好意接收你c善待你,你反倒偷我的东西!那个年代,毛线衣算得上是好衣服,又是妈妈亲手给我织的,有纪念意义;而且货色上等,是“蜜蜂牌”毛线织的。再说,班里出现逃兵,我这副班长的脸上也无光呀!(班里暂时没有班长)几种想法凑在一起,使我决心去抓逃兵,把石磊抓回来!于是,我提起一支步枪,背上子弹带,大步奔出校门,沿街寻找。
一路看过去,仔细搜索着,始终没见到石磊的踪影。其实,听了三四个钟头的大课后,石磊早就远走高飞了,上哪去找?我不死心,少年的犟劲儿上来了:出城去找!我匆匆奔向城外。忽然,在城门口迎面碰见大队副政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副政委长相粗糙,说话却很有水平,而且语言亲切,态度和蔼。他和我有过一面之交:他到中队来视察时和我说过几句话。他看见我,随口问道:“同志,干什么去?”“抓逃兵去。”“谁逃走了?”“我们班的石磊。他还把我的毛线衣给偷走了,我得把他追回来。”“就你一个人?”“嗯。”副政委明白了,他看看天,对我说:“天都快黒了,你一个人出城,安全吗?”我昂然地:“我不怕。”副政委笑了:“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的人身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现在城外很不安定,经常有土匪出没。你一个人一支枪出了城,天又快黒了,你到哪里去找那个逃兵?如果土匪发现你只是一个人,动起手来,怎么办?土匪都是成群结队地活动,你再怎么勇敢c不怕,你一人一枪,对付得了一群人?”
我犹豫着,还有点想出城。副政委继续劝说:“当然,被偷掉一件毛线衣,十分可惜;但人的生命更宝贵,不能因失大,下次当心点就是了。啊,听话,回去,回去!”副政委像个老妈妈,絮絮叨叨地好言相劝,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我心里感受到一种温暖,有一种儿子得到慈母关怀的感觉。我被他说服了,但嘴里无话,只知道默默地向后转,返回了营房。
不懂事的少年啊,连感谢的话都不知道说一句。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是循循善诱的副政委救了我一命。如果那天我在黄昏时出城了,恐怕就没有我以后的岁月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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