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他是来找我的同事的,同事刚好出去了,我就请他坐,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稍等一会儿。在等人的时候,我和他闲扯起来。当扯到南方c北方的天气时,他说了一句:“我也曾在北方待过几个月,过不惯。”
“在哪里?”
“在哈尔滨。”
“我也在哈尔滨待过两年。你在哈尔滨干什么?”
“上学,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上学。”
“哇,那可是一所了不起的大学!许多元帅c将军的儿子都挤进那所学校念书。你怎么进去的?”
“考进去的?”
“怎么又回来了?”这时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江西一所公社中学的校长。
“退学回来了。”
“为什么退学?”我大惑不解。
“在北方过不惯,高粱米吃不惯,天气太冷,又照顾不了家里,就退学回来了。”
我深感惋惜:“唉,你要是不回来,现在是解放军里的高级科技军官了!”
他笑笑,似乎并不感到可惜。唉,真是“人各有志”啊!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改革开放后,我们江西人的观念改变了,许多青年人出省求学c打工c工作,也面向全国c胸怀世界了。
贵州人还很喜欢当兵,当国民党兵的人不少,现在要求当解放军的更多。这可能与贵州穷,“当兵吃粮”,有饭吃c有衣穿有关。后来的事实证明,贵州兵的确是很不错,在剿匪中,在抗美援朝中,贵州兵表现得勇敢c灵活,善于爬山涉水,敢打敢冲。倒是少数比较富裕的老解放区的战士,由于家乡土改了,分到了田地,认为“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最幸福的,想着早点解甲归田。他们在会上发起言来,一套一套的(在老解放区长大,耳濡目染,历练出来了),打起仗来,有些人反倒不如那些贵州新兵勇敢。存在决定意识,经济是基础啊!
贵州这个偏远c穷苦的地方,过去也出过一些人才,譬如,中国共产党的重要领导人之一的就是贵州人,是个在国民党的牢里坚贞不屈c敢把牢底坐穿的革命志士,又是一个饱读诗书c满腹经纶的才子。可惜在1946年4月八日那天,他坐国民党的飞机回延安,中途飞机失事,他和将军等人一起遇难!
国民党的军政部长何应钦也是贵州人。当年江西和贵州曾经发生过争议:江西说何应钦是我们江西人,贵州说何应钦是我们贵州人。为了表示何应钦是江西人,江西还在何应钦的老家办了一所“应钦中学”。其实何应钦只是老家在江西,后来迁到了贵州,他是在贵州出生c长大的。现在国民党垮台了,何应钦也逃到台湾去了,自然也就没人再去争了。
贵州的青年知识分子还有个特点:能劳动。在军大,吃米,烧煤,一切的吃用,自然都要自己去扛;还有生产自给的劳动任务等。那些贵州学员看起来个子瘦,气力却很大,多扛快跑,登山爬坡如履平地。我作为副班长,个子又高,15岁的年纪,比他们0岁的还要高,自然是要起带头作用罗。我也就多扛快跑,咬牙切齿地坚持,常常累得眼冒金花。有一次,我扛着一大袋煤,落在了后面。坚持扛到厨房后,放下煤,又跑步赶去集合。冲下石台阶时,眼睛一黑,腿一软,几乎昏倒。好在年轻恢复得快,在地上蹲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人多了,自然也就良莠不齐。新学员中有个叫石磊的(可能是化名),0来岁,整天低着头,情绪不高,沉默寡言。他的班长(也是贵州籍的知识分子,大概有0来岁,头发梳得溜光,面孔白皙,身材高挑,能言善辩)常在大庭广众中大讲石磊的坏话:“没见过这号人,拼命吃,一餐要吃几大碗。晚上睡在地铺上就拼命放屁,屁响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把地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