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往那里走呀?
子玉道:姑娘若是不嫌,我家就在此地北边百十来里,那里已是和平,没有战乱了,就跟我一道去如何?
小姑听他如此唐突,也是心早有属意,竟未啐他,只是沉吟不语——
子玉见她不答,知有机会,便大胆相言心中相思,小姑衣洗完了,端盆走时也知顾不得羞,放胆便说:我爹爹年老顽固,平生最恨军人,我要和家里明说,一定不能。不过,将军身为军人,若真不怕临阵脱逃就地正法之罪,我、我就跟你!
子玉听此佳言,喜不自禁,立马说:好姑娘,我绝不负你,明日傍晚,在你家背后小树林中,我当定行期,望姑娘来细说。
那小姑听了,也不回话,揣着这话快快去了!
子玉虽然年轻,毕竟也受过军校训练,知道个深谋远虑,此时若想开小差,逮着了就是个死罪,没有说的!
躺在床上,他细细规划了一番,确定了一切脱离细节,第二天一早便又到城里,找那个无话不谈的同学共同商议,同学大义,热心帮助,成全好事。
子玉知事不宜迟,傍晚便来小树林中,小姑一会便到,告知曰:我已安排妥当,你明日下午到城里龙狮桥,我带你远走高飞,家翁等战乱平息后再慢赔罪尽孝不迟-——乱世之人,不比寻常心理。小姑听罢,抿嘴决然默许。
这子玉知自己若是逃走,部队上找时,必定先从陆路向自己家乡方向向北搜捕,那也是常人习惯的思维。
所以他偏要来个相反的,舍近求远,兜了个圈子——从长江水路而走。
小姑回到家中,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平时不愿戴的一只金戒指,一付金耳环,都打到一个小包里,果然到时寻个借口,到了龙狮桥,只见那子玉和一个男子早在等候。那子玉推着一辆当时还不多的自行车,车后座上架了一只大大的藤条箱子,见小姑果然前来,那男子道:船已备好,兵贵神速,快带上她走!只不知那箱子应该怎么放?
子玉道:这里是刚发的一排人的战前军晌,有数百银元和几根金条,我也给带出来了,这么重不知怎么才能带走。
同学道:还是先逃命要紧,说不准现在在到处在追你了。你要信得过,这东西就先放在我那里,到事情平息了你再来拿。
子玉早和这同学引为知已,哪有不放心的,便把箱子交给他,自己用自行车带着小姑,飞奔到江边,上了早已用重金雇好的小船,顺流扬帆而去。
闲话休提,但说那划船的梢公本是个私盐贩子,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他对这一带水路熟如指掌,加上其时正好顺风顺水,轻舟似箭,只一个日夜,便脱离了长江水道,进入了无人看管的白荡湖水系。
次日傍晚,到了一个较大的镇子——汤沟镇,各人都累了一整天,船主便把小船停在了一个芦苇叉中。好稍事休息。
子玉虽把箱子交给了同学,也知穷家富路的,自已身上还是带了不少钱,此时,又额外掏些钱让那梢公上岸寻个住处,自己不敢上岸,只和小姑呆在船上歇息。
那梢公有了钱,上岸快活,自然乐意,这且按下。
那黄子玉自从弃师范上部队以来,从保定一路狂逃到这长江边上,别的本事没学到,但就这逃的本事倒是学会了不少。他早把那吃的喝的事先备得足足的:宜城特产大南门卤牛肉、油炸锅巴、白云豆腐干等物,并从怀里掏出一瓶家乡浮山老酒,二人就在小船上,边吃边喝起来——
自然是有着说不尽的仓皇和缠绵。渐渐地,二人越靠越近,从牵手到摩肩再到抚发勾腰,小姑羞涩娇怯,半推半就,直让子玉把她到满怀相拥
月亮升起来,照得近处的河水远处的湖水,白哗哗地一片。春风撩人,子玉的手脚也越来越放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