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看看。”
李容泰跪行至颜蒙正身边,弯腰附身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姑父身体可大好了?容泰甚是担心呢”
颜蒙正捶了捶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身板倒是结实,不过你这花红柳绿的衣服与你身份不符,得改!”
李容泰顺承着,“是。”
颜蒙正一时说话太急,又因口内干燥,一时忍不住咳嗽起来,颜霖忙拿茶杯递送到父亲嘴边,颜蒙正喝了口水,摇摇手示意着不喝了。
李延见昔日威武不凡能孤身打虎的大将军如今却恶疾缠身,不由暗叹了口气,“蒙正兄要为国保重身体啊!”回身对颜霖说,“霖儿,容泰既已行礼问安,你便带他去吧,我与你父亲有要事相商。”
颜霖看向颜蒙正,见父亲点头,这才与李容泰出了房门。
颜蒙正席地靠几坐着看着李延一脸严肃,便问,“怀玉长途来此北疆,是有什么事?”
李延见四下无人,也没有必要多费口舌便开门见山地,“我从长安而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颜蒙正,此次前来北疆是有事,且是关乎皇帝的大事。颜蒙正依然看着李延,等着他说下去。
李延继续说,“蒙正兄也知去年先皇龙驭上宾,延回京奔丧守孝,在京中已有半年余,此次前来北疆实为两件事”
颜蒙正见李延故意卖关子,半带着嘲笑语气,“瞧瞧你那娘们欲语还休的样子,既来之则说之吧。”
李延本来是一本正经要说正事的模样,见自己被颜蒙正笑话,脸色有些尴尬,低声咳了两下,“其一,新君临朝,钦天监堪星卜吉,却占卜出了凶兆,说北有三雨犯紫薇,主国之丧乱,必决之方能趋吉避凶。”
“三雨?决之?”颜蒙正琢磨着这句话,手掌压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延,“与吐蕃战事方平,杀敌立功的将军就成主国丧乱的贼子了?三雨三雨,不就是指颜霖颜震颜霁吗?京城那帮人想干什么?要杀他们还是要槛送长安啊?”
李延听出了颜蒙正语气中的火气,“蒙正兄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颜蒙正抬手制止了李延的话,“怀玉你去帮我问问圣上是准备如何决之?连我这身老骨头也一起决之吧,好另派人来守这萧关,我颜家满门都是主国丧乱的贼子。”
李延说,“钦天监卜出此卦时,圣上也并未说什么。”
颜蒙正冷“哼”一声,“嘴上不说,心中却记着。”
李延神色微变,却还是保持着那份冷静,他不能失去理智,他需要的是冷静,他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放在膝盖处的双手紧紧握住置于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倾说,“延不远千里来北疆见蒙正兄,是要告诉蒙正兄圣上倚重镇国公府,对于‘三雨丧乱’之说是全然不信,且将钦天监相关官员以‘妖言惑主’罪名处决了。”
颜蒙正听后才稍微平静几分,“新君临朝,圣上能想到我们这些老臣,足见仁厚。既然圣上不信‘三雨丧乱’之说,那怀玉长途至此所为何事,难道是来聊家长里短?”
李延笑着摆摆手,郑重其事地,“此次长安之行,所听所闻皆是削藩之事,蒙正兄也应早日准备才是。”
颜蒙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慵懒地往几上靠着,说,“萧关不是藩镇,镇国公府也非封疆世家,圣上削藩与我何干?削就由他削去罢,早该挫挫田悦c李宝臣他们的锐气。”
李延点头赞同,“朝廷力薄,削藩兹事体大啊”
颜蒙正收敛眼眸思索着,看向李延。
李延知道颜蒙正意会到自己的意思,坐直了身子继续说,“自安史祸乱之后,藩镇割据愈演愈烈,若长此以往纵容下去,国将不国,与东汉三姓分天下而治又有何异?河朔三镇其根之深之固难以预测,若圣上决意削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