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会逐渐淡忘,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夜间他还是会噩梦不断。
这年除夕,雪突然停了,出起了大太阳,镇国公府按旧例布置庆贺新春,颜蒙正妻李氏并长子颜霖妻陈氏c次子颜震妻梁氏主理内院庆贺事宜,而颜霖颜震则在外院宴宾酬客,三子颜霁奉父命去了城外军营犒劳将士,刚回来在府门外下马。
颜蒙正乐得清闲,时而晒着懒洋洋的太阳伸展着腰身,时而立在长廊上看着远处,目光刚好落在前厅往内院的通道上,只见一个小厮匆匆而过,沿着台阶上来给他行礼,“国公爷,庆州府范幽大人来了,大公子让小的来问您,可去见一见?”
颜蒙正并没有收回远处的视线,“告诉大公子好生待客,我就不去前厅了。”
“是。”小厮行礼退下,又急匆匆赶回前厅。
跟在颜蒙正身边的魏长信有些疑问地,“素闻范幽大人贤名,主子何不去见见?”
“他人说范幽大才,乃北疆第二个江去疾”颜蒙正看着对面屋顶上的阳光,突然咧嘴一笑,“难得清净,这些官府中人能不见就不见吧。对了,前些时日听说吐蕃要跟我大唐做生意,以马易货换丝绸瓷器,此事可属实?”
魏长信正低头吹着碗里的药,见颜蒙正发问,站起身点头回答,“前些时日庆州府发有邸报,说近日吐蕃商队将引马入萧关。”
颜蒙正无奈地低头苦笑,扭头去看魏长信,“怎么,嫌弃我老迈昏聩,连邸报都懒得给我看了?”
魏长信马上分辩,“是夫人吩咐说不让您劳神,那些不甚重要之事就交由大公子去处理了。”
“大公子大公子,你们现在倒是看重他了。”颜蒙正思索着,“长安派谁来交接?”
魏长信躬身回答,“属下未曾详问,但按旧例朝廷应派兵部从三品以上官员前来萧关与吐蕃交接,后将马就近分配于朔方c陇西c靖西等军马场中训练饲养,此事非我镇国公府管,您好生照看着身体罢!天大的事还有四位公子呢。”
“他们他们还差得远啊。”颜蒙正双手藏到衣袖中,身子站得笔直,蹙紧眉头依然看着远处,“要说战场兵者诡道之法他们是把好手,但论朝堂上的阳策阴谋他们远不够,就拿此次吐蕃易军马之事来说,也未必是一潭清水清澈见底。”
魏长信把吹凉的药双手呈给颜蒙正,见他久久不接,长叹着似有抱怨说,“那些俗事您就暂且搁下吧,病还没好,整天琢磨着那点破事。”
颜蒙正咧嘴笑着白了一眼魏长信,像个孩子般歪着头看着他,“就你能耐!那是破事吗,那是北疆的大事,万一吐蕃假借易军马实则引兵偷越萧关,那我就等着槛送长安吧。”
魏长信反驳说,“范幽大人既是北疆第二个江去疾,那他岂能没有警觉?还是喝药罢,等会儿就该凉了。”
颜蒙正接过药碗来,有些不耐烦地别开头,“都说良药苦口,苦倒是真的,倒没见它良到哪去。”
魏长信见颜蒙正一副坚决不喝药的样子,忙动之以情地催促着,“这是静江府舅王爷特意送来的神医特意为您配的药,必然有功效,夫人可跟我说了,要您全部喝下,我带着空碗回去复命。”
“复什么命?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卖主求荣的东西。”颜蒙正有些孩子气地歪着脑袋看着药碗里的自己,憋气喝了一小口,“烫,放凉再喝。”
魏长信皱眉纳闷,“我放凉了再端来的”
颜蒙正突然起身,“走,我们去见见这位范大人。”
“那药”
“等会儿回来再喝。”
颜蒙正来到前厅时,范幽已经回去了,他悻悻然地回到房间,直到夜幕下来,府内一片欢庆,他与妻子被儿女子孙簇拥着坐在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