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这是在内院办的私宴,人自然不会很多,颜蒙正与妻子李氏端坐上位,直直对过去是紫檀浮雕骏马嵌玉石座屏风,依稀丝竹奏乐之声从屏风后传来席间,而中间留余空地,两边摆桌设席,左边座位依次下来是颜霖与妻子陈氏一家四口c颜震与妻子梁氏一家三口,右边座位依次下来是颜霁c颜珏c颜容兄妹,然后则是云c容两位姨娘。
颜蒙正有一妻二妾,四子一女三孙,妻子李氏出身皇室,是静江王李延的胞妹,生有长子颜霖字伯和c四子颜珏字季赢,长子颜霖又有一子一女,子颜弘毅,今年刚满十岁,女儿小名云喜,今年六岁,颜珏并未成家,年二十有二。云姨娘生有二子颜震字仲兴,颜震娶山南节度使梁崇义义妹梁氏,生有一子颜弘绍,今年八岁;容姨娘生有三子颜霁字叔齐,还有小女颜容,颜霁还未成家,与颜珏同岁,颜容年方十七岁。
长媳陈氏与次媳梁氏忙着张罗酒席的膳食酒水,来回走动与堂内堂外,颜容与母亲低声说着话,几个孙子辈的孩子正在堂中的空地上嬉笑打闹,不知是谁撞倒了边上插着几杆青竹的大白瓷瓶,只听得一声清脆声响,满地狼藉地水的水c碎瓷片的碎瓷片,颜霖在三弟颜霁的座位前说着事情,听着声响看过去见是他的孩子带头嬉闹,拉着脸大吼了一声,“颜弘毅,去门外挑快好地跪着去,再瞎胡闹就给你一顿鞭子。”
从孩子中间走出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子来,显然是被父亲吓住了,低着脑袋待在原地不说话,其余孩子你推我我搡你,也不敢出声。
颜霖是十分有威严的人,加上沉稳性子让他不常玩笑,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是平常说话板着一张脸,也让人敬而远之,孩子们都怕他。他见孩子都站在堂上一动不动,就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身,用命令的语气呵斥,“颜弘毅过来!”
李氏忙叫住颜霖,“今天是什么日子?吃了枪药似的,把孩子凶哭了你就高兴了?。”朝那个小男孩招手叫着他的小名,“佳郎,过来祖母这边。”
颜弘毅忙扑到李氏跟前,把头埋到祖母的怀抱里,露出亮闪闪的眼睛来瞧颜霖。颜霖无奈只好作罢。
颜蒙正也朝一个小女孩招手叫着,“云喜,过祖父这里来,等会儿你爹爹就要发大火了。”
那个小女孩直往二老身上靠去,调皮地说,“我才不怕呢!”
颜蒙正低头问她,“那云喜怕什么?”
小女孩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嗯,老鼠还有蚂蚁。”
颜蒙正哈哈笑着叫了一声颜霖,“你看你,在你女儿眼中不如鼠蚁尔。”
颜霖不苟言笑,只是应了一声,颜蒙正觉得自己的玩笑竟遭到儿子的冷遇,忙提高声音问,“我说老大老三,你兄弟俩一直嘀嘀咕咕到现在,讨论什么家国大事不成?”
颜霖起身回答说:“是与吐蕃易军马的事情。”
颜蒙正刚好对此事上心,便追问:“官府那边可有公示?”
颜霖提着袍角踏着短快步子上前去,微微躬身回答,“今日范幽大人带了朝廷的批文来,批文所示上元节吐蕃便引马入关,届时让我们放行,另要靖西军骑兵三千随兵部所派官员任其调派,为保交接当日齿序不乱,方才我与叔齐便是在商议此事。”
颜蒙正低头与孙女逗笑着,并没有抬头看颜霖,只说,“朝廷批示,放行吐蕃军马入关那是依令行事,但让靖西军随行兵部所派官员,批文上可有写明?如果交接当日出了事追责下来,那是你担还是我担?”
颜霖反驳说,“这是范幽大人亲自来借的兵。”
颜蒙正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的这些儿子们还是稚嫩了些,“公事还得公办,范幽也好,那还只是正三品的庆州府尹”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这些公事等饭后再去书房商论,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