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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转身离去,智节在谦相对面跪坐下来。谦相相貌平常,很难想象这个鬓角才白的男人在十年间就让南汉从衰弱的贫瘠之地,变成了如今的富庶国家,兵强马壮。

    “今日只是请王子来品茶,不必拘谨。”

    智节也不拘礼,换成散盘,心里却不停计较饮茶之事。想起去年那杯茶留在嘴里羊油加葱姜桂的味道,眉头就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

    “今日之茶,与往时不同,是越闽传过来的新方法,也不知王子是否习惯。”谦相手上不停,心里竟似已完全明了智节所想。

    智节警醒,再不敢在举止上放松,只默默看着谦相烹茶。

    红泥火炉燃着银炭,慢火焙干铜盘里的茶饼。谦相将焙干的茶饼置于石碾之上,右旋几转,茶饼就已变成碎碎的粉。鎏金炉上银壶里的水已在翻滚,谦相不急不慢,用长柄铜匙将茶粉分于两个银杯之中。沸水轻点,碧绿茶汤上泛起白色的细腻泡沫。

    “王子,请!”

    入口微涩,但清香异常,并不像上次的茶汤味道恐怖。智节几次啜饮细细品尝。谦相又焙上一块茶饼,缓缓说道:“适才王子在院中看到的是小女。某只得这一个女儿,从小娇惯,不忍管教,是以养成了她这放肆骄纵的性格。若她唐突了王子,某在这里赔不是了。”

    谦相并未站起,只跪坐着拱了拱手。不等智节伸手去扶,他就已经将手收回,又研上了一块茶饼。“此茶风味大有不同,约是越闽之人先将茶揉制过的缘故。某看王子喜欢此物,等下自会遣人送上茶饼茶具。只是某家清贫,只得银杯铜匙,倒叫王子见笑了。”

    整个下午,谦相都只与智节说些人情风物。水榭开阔,本是躲避偷听的好地方,智节本以为有要事相商,没想到却只是闲谈。

    日头西斜,树叶都被染成了橙黄色,智节告辞之时又看见那缕白色的身影,在花园里采着花。一朵碗口大的紫色芍药插在发髻上,更显得青春娇美。智节看得痴了。

    “小女顽劣,倒让王子见笑了。”谦相一声轻咳,智节回了神。“谈起小女,某还有个不情之请。小女独爱白色月季,而白色月季中的极品珠银刻为贵国独有。每每谈起,小女总会吵得某头疼。所以在这里还想拜托王子,能否为某寻来几棵。要不仲秋小女生辰之时,老夫实在不好交代。”

    智节辞别谦相,一路骑着马,如神游一般回到了四方馆。

    入夜初掌灯,智节更换常服。一方白色手帕被拿出。

    “王子,这……”

    “放下吧。”

    一人坐在榻上,智节拿出手帕仔细端详。素锦,恩……后蜀的素锦,谦相对这个女儿果然疼爱。寸方寸金的素锦只拿来做手帕。

    手帕右下角居然绣了几朵月季。用了同色丝线,若不细看,还真是难以察觉。南海的蛟蛛丝,拿来绣花。丝线贵重,这手工也着实灵巧,不知是不是那位小姐亲手所做?

    智节不停摩挲着那朵月季花,直到戌时初刻才放下。

    几次入宫,联姻之事南汉鲜少提及。此次出使前智节就已知晓南汉褚帝膝下空虚,已过不惑之年,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皇子。十几年前血雨腥风,南汉皇室本就凋零,根本没有适龄女子。想到自己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哥哥,怪不得这种好事会轮到自己。

    谦相再次相邀,以自己的身份频繁出入相府……智节却只想那位小姐,不知今日是否还能遇到。

    旋即智节又苦笑,闺中女子,哪是自己随便就能见到。

    还是那个水榭,还是管家亲自带领,不过今日没有烹茶。明明饭时已过,谦相却备了些酒菜。

    “南汉不同北魏,这初夏时节风光正好。”智节还是习惯跪坐,随口夸赞了几句。

    “老夫以为风光皆需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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