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回答,难道是另有请求?某自因果本上得知,君此生有‘塑佛金身’功德一桩。若是君有些许要求,现时便可提出,某自会为君度量掷衡,看能否实现。”
“某自来前,便已得鬼差告知,因有功德,才能面见阎君,此为某之荣幸。要求某暂不能提,只想先请阎君告知,礼娘,是否还在牵挂于我?”
“某未亲见漱礼,因此她并未于我诉说。某只查得漱礼于奈何桥边孟破亭中,说过牵挂郎君之事。时破见此人情根深种,还曾开解一二。”
“那敢问阎君,某牵挂礼娘几何,礼娘思某又为几何?可否请阎君为某比较一二,也为某解了心中执着。”
“君之疑问,某恐不能答。请问智节君,牵挂有形状乎,有大小乎,可从心中拿出衡量乎?若三者皆不可,那某又要如何为君比较?”
智节语塞,半刻无语,复又请问阎君二人之爱相差几何,付出几何。阎君见其心中执念已深,便未再开解,只为其复现漱礼摩挲金簪之画面,望其能于此镜像中得到瞬间清凉。
智节只痛哭,时过三刻仍不能止。虎面差役本想以神通力令其停止哭泣,阎君未允,只等智节自然平息。
“某闻君之哭泣,心中亦感慨万千。世间度量之具良多,然在某看来,无有可以量情者。余方才查知,曾有已解脱人为君讲法开示以解君心中执着。不知为何,君心中仍情深至此?若君允,某自可将君送至清净处,使君可参悟此法,不为世间诸事烦扰。不知君意下如何?”
“某不愿!若无漱礼,无处清净!”
阎君再次和言相劝,智节仍不改心中所想。
“某塑金身,本无所求。若现时但有余功,祈阎君令某与礼娘再续前缘之时,能知礼娘对我真心几何。”
“君可知,满君此愿,君与漱礼之姻缘便只得两世?且未来世,君需对漱礼十倍偿还?”
“某唯此一愿!”
阎君仔细玩味,未再多言,只在因果簿上勾画几笔,便令鬼差将智节带下。
三日后,智节入六道轮中投于人世帝王家。又三日,孟破亲送漱礼至六道轮中,投于人间官宦家。
穿云二年,革氏起义。
穿云四年,改国号后魏,年号正昌,革氏自立为帝。
正昌二年,后魏出使南汉,与南汉结为友邦。
正昌四年,革氏第四子名智节者再次出使,欲求联姻。
“小桃,小桃,再推高一点!你嫌自己腰粗,午时不肯吃饭,现下没了力气,害我看不到墙外!”
“小姐,哪里是小桃饿了,分明是小姐贪吃,小桃推不动了。”
“尖嘴利毛猴,今晚厨房做了糟鹅,你可别想吃上一口!”
闪着银光的月华锦,宽袖长裙裾随着秋千一上一下摆动。红色的墙,绿色的草,彩色的蝴蝶飞舞,遍地的白色月季散出醉人的香。
智节没有想到在谦相府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会是这样。
梳着垂髻的女子站在秋千上,荡得又高又好,额间梅花钿衬得肤白如雪,两腮的花黄又正点在酒窝上。
“小姐,廊下那人好生奇怪,穿着黑衣服就往别人家闯!”
“莫要胡说,听阿爹说过北方一些国家以玄色为尊,应该是阿爹的客人吧!”说着,漱礼又看了看智节,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笑得没有了力气,跳下了秋千,迈着细碎的步子,朝着月楼跑了过去。
什么东西随风飘了起来,智节未及多看,管家就出现在面前。
“四王子,可是招待不周,您怎么走到了这里?家主在水榭等您,请随我来。”
管家转身的一瞬,智节捡起了一方手帕,迅速揣进怀里。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