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郡,郡衙。
姚清绣草草收拾了包袱,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卓翊到了郡衙。
在郡衙的生活,若要打个比方,姚清绣只能以“度日如年”来形容,虽然这里比小茅屋舒服得多,三餐也有人负责准备,卓翊也不限制她的行动,只规定她不可出郡衙,可是她还是住得很闷。
因为一方面,她失去了行动自由,师父交代的任务,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令她定不下心来;另一方面,郡衙里住的,都是男人,找不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对象。
更何况,这群男人还被规定不可打扰她。
这段时间因有重大案件发生,所以卓翊和他的一帮属下也住在郡衙宫舍里,随时待命,江南郡官差本就纪律严谨,加上卓翊特别交代过,所以几乎没有人同姚清绣说活,姚清绣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只剩卓翊。
但她宁可不要跟卓翊说话,总觉得他会看穿她。
不过这两天,透过和卓翊讨论案情,她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一说讨论,似乎有点抬高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本就掌握了较多的资料,对这案子,她是连边都沾不上的。
她曾经问卓翊,为何郭进宝才死两天,卓翊就查到她身上?
卓翊说,郭进宝之死,其实已是江南郡发生的第二起金针杀人案,第一名被害人,同样是以金针由眼直贯脑门,因为发生在柳堤的乡下,所以案子被压了下来,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郭进宝因为是清水富商,所以才让案件曝了光。
“因为时间点的巧合,因为同样用了绣花针,所以你们就怀疑我?可是,江南郡有这么多绣坊,你们都查过了吗?”
“当然都查过了,其实光是拿小柱子的方巾去各绣坊查问,就已经排除了大半的绣坊,因为没人有那么好的手艺。”
这是句恭维,不过姚清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她的刺绣功夫本来就很好,这是连师父都夸奖过的。
姚清绣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那那些没被排除嫌疑的绣坊,你也是以“排山倒海”的功力排除了他们的嫌疑的?”
卓翊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绋色,笑道:“那倒不是,在江南郡这地方,所有的工人都必须靠行才能上工,靠行之时必须提出身家证明,而手艺精巧的绣工,都已靠行多年,早在江南郡安家落户了。”
“哦!所以你们是欺生。”姚清绣若有所悟地说。
卓翊失笑,“别说得那么难听,你该不是小心眼的姑娘吧!”
明明是他打伤了自己,却反将自己一军,自己若再提这事,倒是自己小心眼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该怪那个凶手,着不是他用了金针——
“对了,凶手为什么要用金针杀人?这样不是容易留下线索吗?如果真要下留痕迹,直接以银针刺入百会穴,不是更干净利落?”
卓翊侧目而视,姚清绣却恍然未觉,卓翊突然发现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这么残忍的手法,她却能脱口而出,这不是天性残忍,而是一种追根究柢的精神——把焦点集中在必须做的事上,其他一切都会被忽略。
“所以,”卓翊停了停,接着道:“金针杀人可能是为了误导追查的方向,但也有可能是复仇的宣言。”
“复仇?”这两个字令姚清绣震动了一下,她希望卓翊没有看见。
卓翊点点头。“本来我不确定凶手宄竟是何用意,但在你被刺杀那晚,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姚清绣眼望卓翊,专心聆听。
“凶手是来复仇的。”卓翊续道:“那晚凶手杀你,一开始就可以动用金针,可是他没有,好几次你明明避无可避,可是凶手却放过了这些机会,而执着地要用匕首杀你,这表示使用金针,是凶手杀人的重要仪式。
“而且我与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