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的思绪恍若又飘回了昨夜。
夜色微凉,苍茫万千。秋风飒飒,婵娟于云缝中时隐时现。树仙峪的一处山坡上,树影婆娑,明明暗暗。因前些日子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叫风一吹,衣衫都微湿了。她皱皱眉,举眸望去。
前面一个窈窕瘦削的身影站在一棵古树下,树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庞。只能看到那人淡蓝如烟的长裙,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腰间散射出金属光泽的细长腰带。
那人听到她过来的脚步声,便转过头,微笑地看着她。
夜风很大,青丝乱舞,衣袂翻飞。
她听到那人笑道:“楚凉姐。”
她尽力掩饰紊乱的呼吸,拱手单膝跪下,低垂着头看向地面,不发一言。
那人见她如此反应,便佯怒:“这么拘谨做什么啊。”
她纹丝不动:“不知教主召属下来此,有何指令?”
那人闻言便笑她:“不愧是楚凉姐,就算跟了我这么多年,依然什么时候都那么一板一眼,我邀你出来看看月亮谈谈心不好吗?”
她听那人这么说,心中更是警惕起来,但终是拗不住那人的一再要求,站起身来,垂手而立。她决定先行试探:“教主,您今日申时,去了哪里?”
“哦?在审问我吗?”那人淡笑着看她,眸中敛着奇异的光彩,“我下午带秦眠和霄霄去北之分舵玩儿了。怎么,没带你去,你嫌我偏心?”
“没没有”楚凉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北之分舵?!她艰难地道:“您可知,北之分舵上下二百多人,于今天全部”
“我知道啊。”那人打断她的话,笑得无辜,“怎么,你怀疑我?还是说”
那人笑意更浓:“还是说你要告诉我那管得太宽的祖父大人,让他怀疑我?”
楚凉顿时大惊失色,四肢冰凉,几乎已无法去思考。原来,他们终究是小瞧了这个傀儡教主不,不是小瞧,是远远低估!
昨晚一人一剑,便力杀十数个黑衣衔杀手;今日更是以三人之力,灭掉一整个分舵,便是这人才济济的整个江湖,又能有谁做得那么狠绝?
那人看她精神恍惚,笑容更是灿烂,凑到她耳边道:“楚凉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自己在屋里写了什么东西,企图向我的祖父大人汇报些什么,我也都一清二楚。”
楚凉缓缓扭过头与她对视,嘴角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呆呆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璀璨笑容,心底一片如堕冰窟的极寒。
那人揽住她的肩头,极轻极轻地在她耳边低语:“庆幸吧,如果你把那封信寄了出去,那么你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楚凉感觉得到,那人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举止亲昵如姐妹,但已字字诛心!
是,若不是今天下午被眼前之人派了人软禁监视,使尽全身解数都联系不上分舵的人,晚上亲自去分舵庄园却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尸体,让她从直觉上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浓重的危机感,那么那封信,早就被她寄回祁连山了!
“你效忠你们大长老,这没有错,错的是不该与我作对,更不该企图在我面前装。”那人冷笑道,揽着楚凉的手指慢慢松开,“我不会杀你。你若是死了,水云涯那个老家伙会对我起疑。但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不会介意让你生不如死。”
楚凉浑身一颤,但居然很快镇定了下来,垂眸低声应道:“是。”
“重写一封信,告诉那老家伙北之分舵全军覆没的事。”然而,那人似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悠悠然地吩咐道,“一定要把这件事写到信里哦。”
楚凉心跳几乎慢了半拍,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几乎质疑自己的耳朵:“什c什么?”
那人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