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你的卦不准。”“卦已算到这上面,不信回家问你父母去。”待青年走后,常占礼向众人说道:“眉毛不过眼,过了少说也有三。他的眉毛那么长,他咋知道他妈只生他一个?难道说就没有夭折的c掉胎的?这年头计划生育不是也在搞吗?”此话传到那名青年耳里,那青年气愤不已。只因瞎子常占礼是这河口街上的长客,大人小孩们对常占礼没有不认识的。那些调皮的年轻人为了寻开心,总是问常占礼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一次,几个青年聚在一起,其中一名笑着向常占礼问道:“常先生,我们想求教一下。你说这活着的人,是看到的多还是听到的多?如果说听不到看不到,这活着还有啥意思?”常占礼知道是在取笑自己。他略作思考,向那名青年答道:“这活着的人大部分都是正常人,他们听到的和看到的基本一样。你可以去感觉和试验,只要能听到就会抬头去看。我和聋子是属于不正常的人,当然是一者看到的多,一者听到的多。至于你和你的父母也属于不正常的人,你快要出生的时候,你虽然在你娘肚里乱动却看不到听不到。而你的父母虽长四只眼,只能听到感觉到却看不到。”“常瞎子,你的话没有科学根据,现在医院的b超照样能看到肚里的婴儿。”见常占礼把同伙说的红脸哑口无言,另一名青年争辩道。“说你们不懂你还争辩,b超还不是要靠正常的人去控制吗?”青年人在常占礼跟前占不到便宜就唆使一些无事生非的顽童给常占礼使些孬点。如常占礼算卦时把他的竹棍藏起来,在他头上放个花草或烟巴逗笑大家。还有的把麦糠偷偷放入常占礼的脖颈里,惹得占礼破口大骂。一来二去,顽童们就与常占礼有了隔阂。一方是暗处给占礼捣鬼使绊,另一方是明处占礼放喉大骂。因常占礼穿戴肮脏,且又常在人多处随意解裤撒尿,春夏秋季坐在桥头两岸的石墩上光着多半身在太阳下摸虱子挠痒,脱裤撒尿,常惹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总是捂面而过。
那瘦瞎子是最近才从外地来的,听说是牛犊妻楚丽凤的老乡,姓盖名一方。与他一起来的有妻子和不满十五岁的女儿,现居住在河口车马大店。这瘦瞎子盖一方来这里并不是投亲访友,据楚丽凤与邻人说,因家乡去年遇了水灾才与妻女四处说唱来到这里。初时,人们总见盖一方坐在一条凳子上手拉提弦,妻子和女儿给人卖唱。后来盖一方因给楚丽凤一家算过卦,说准了楚丽凤要生男孩。于是,楚丽凤在熟人中把盖一方简直吹成了神。自此以后,盖一方专去给人推算说命,掐儿算女,而他的妻女仍到处卖唱。
听说来了位高过自己的算命先生,常占礼感到财路被断,名气被压,心里很不是滋味。前面已讲,河口一些小青年因与常占礼有些隔阂,知道常占礼的财路被瘦瞎盖一方抢去不少,为取笑和挑拨常占礼,这些人就在常占礼面前编些头头是道的瞎话:“常先生,人家那个瞎子说了,你常占礼算的卦都是胡蒙人的,一个也不准。而我盖一方却不同,我一是投过名师,二是走过八省九州,我原名叫盖爱奇,因弄透了八卦奇门,师傅才把名字改成盖一方。”每次听过小青年的话,常占礼一张脸总是由红转青,气咻咻地答不上话来。
这一日,他打听到盖一方的去处。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盖一方是外来的,而自己是本地的,这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感到对付盖一方“动嘴不如动手,文来不如武来”,决定对瘦瞎盖一方采取武力行动,让盖一方害怕滚走,最好是滚得越远越好。于是他先在食堂吃了个肚饱力强,然后坐在桥头雕刻的石鼓上,专候瘦瞎盖一方的到来。这正是:
正为财断肚憋气,又听名逊心添火。
桥头候尔要一拼,不比才学比力多。
再说瘦瞎子盖一方,直到日落西山才从矿上悠哉转回。想到今日求卦人多,又被人们敬重招待,他心里乐滋滋的,不由就将那黄梅戏“天仙配”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