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子被圈禁已经过了三日, 御驾匆匆回銮,在豹苑的人刚把东西安置好, 接了命令就立刻收拾了几件细软跟着回了皇宫,真是够折腾人的。
整座皇宫风声鹤唳, 宫人们来去匆匆, 只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和嘴巴,眼睛也就能看到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儿。他们在这座皇宫里度过了一生,这里的风吹草动也都瞒不过他们,眼下动荡将起, 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
魏帝自豹苑归来就没再露面, 可是一道道政令却没耽搁, 虽有人传言他病重,但魏帝对于整个朝廷的掌控力依然没有下降。
东宫中太子妃听着阿妪同她说起这些政令, 她有些头痛道:“陛下几道政令皆是在稳定朝政,可是阿妪, 陛下对洛阳周围的五营换防,又将金吾卫中的一些勋贵子弟清洗出去,这些手段虽然隐秘, 但是这才是陛下真正的打算。”
阿妪心中一震道:“女郎的意思是?”
“陛下这是在维持表面上的稳定,底下用的全是雷霆手段,说明陛下这边也是情势危急。”
阿妪略一沉吟, 靠近太子妃低声道:“您看, 陛下这事, 真假几分。”
太子妃揉揉额角, 道:“如今整个东宫都被封禁,不论陛下那里真假几分,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
阿妪会意,道:“可是殿下那里怎么办,高景也不在身边,若是殿下,他”
阿妪话没说完就被太子妃打断,道:“怕什么,正是高景不在身边便说明殿下应当有后手,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豹苑中,殿下这二十几年的太子才是白做了。”
“我们只需镇守东宫便好,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时机,阿妪,时机才是关键,我们要冷静,要等待,等那个时机到来。”太子妃喃喃低语,说着一旁阿妪听不明白的话。
太子妃略微回神,道:“盯死了东宫的女人,谁动就给我按下去,我们的人暂时都不要动。”
阿妪低声道:“诺。”然后退了出去。
太子妃在榻上默坐片刻忽然起身,她披上披风走出了宫室,外面阳光正好,整座东宫半点人声都无,只能听到依稀的蝉噪,人都努力把自己藏在了宫中的某个角落里,以乞求被人遗忘。她如游魂一般穿梭在宫室之中,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推门进去,乳娘们都惶恐地跪了下来,太子不在,太子妃便是东宫的天,她挥挥手道:“都下去吧,东宫的事同小殿下们无关,你们安心伺候。”
乳娘们脸上的惶惶之色稍稍平息,躬身退出宫室,榻上陈姝和陈熠坐着,他们正摆弄手上的布偶,正是一只小鹰和一只小猪。
太子妃眉头微皱,走过去将他们手上的布偶拿开,看着这两个孩儿,她才右边紧握的拳头松开,只见上面都是她指甲留下的印记,她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
她抚摸榻上的两个孩子,自言自语道:“卢眠,这算不了什么的,这只是你人生路上一件顶轻巧的事情,你要挺住,卢眠,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说着卢眠笑了,她心中的惶惑逐渐减少,忽然觉得兴奋,她不由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内心的激动几乎掩饰不住了。
是了,卢氏女从不屑做什么宠妃,更不屑什么真心,她们要的只是那至高无上的权柄。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她权利道路上的一个机会,卢眠敏锐的嗅觉让她从危机中嗅到了机遇。
她看了看榻上的孩子,她有儿有女,太子一定要做皇帝,她一定要做皇后,这座皇宫的主人只能是她,生不了孩子又如何,容色不美性格不和顺又如何,她只要让自己成为皇后就行了,她只要成为太子陈昱无法舍弃的皇后就行了。
无法舍弃的皇后,她目光坚定,走向了陈姝和陈熠,摸摸他们的额发,不由笑了。
她似乎透过了这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