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濛进到太子圈禁的小房子的时候不禁吸了口凉气, 她昨夜可算是一夜未睡,等了很久才被获准进来见陈昱, 现在已经日过正午,但是房中一丝光线都无, 推门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儿, 按道理洛阳是北方,不应当这样阴暗潮湿,可是豹苑背靠秀云峰时时下雨,倒也正常。
门推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 许濛见太子坐在蒲席上, 他的眼睛似乎是被这灿烂的阳光刺到, 微微眯起来。
陈昱心知这是派来伺候他的小宫人来了,他有些后手是安排在高景手下, 现在送来的小宫人应当是高景看过的,勉强信得, 门一合上,这房中黑了下来,忽然那人走过来拉了拉陈昱的袖子, 只听她道:“殿下。”
陈昱惊讶,抓住了对方的手,那双手肉嘟嘟的, 很是温暖。
“你怎么来了?”许濛听陈昱有些烦躁地说, 许濛顿时有些害怕, 生怕自己是坏了陈昱的打算, 忙道:“昨晚事发突然,高常侍一时也找不到妥善的法子送我出去,殿下这里正好需要人,妾便过来,照顾殿下。“
陈昱大叹,“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事情你也跑来掺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许濛笑了,她的笑容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她道:“是殿下让我等的。”
陈昱无语,摸摸许濛的头发,想要将她揽在怀中,忽然想到自己衣衫不整,便要作罢,许濛眼睛适应了黑暗,她见陈昱脸上似乎有什么,还想仔细看,却听陈昱道:“别看。”
许濛有些奇怪,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陈昱摸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没什么,陛下吐血了。你别看,看了要晕。”
许濛会意,将手帕拿出来,蘸了点水摸索着给陈昱擦脸,道:“殿下饿不饿,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也不见人送饭来,他们查的严,妾带的吃食都被搜走了。”
陈昱抓住许濛的手,摇摇头道:“没事,不饿。”接着陈昱道:“只是要在这里关些日子,倒叫阿濛陪着孤吃苦了。”
许濛摇头道:“这有什么,若是殿下关在这里,妾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还不是一样的。”
许濛将陈昱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笑道:“好了。“说完趴在陈昱怀里朝他笑,道:“现在妾就不会嫌弃殿下了。”
陈昱开怀,倒像是二人不在这阴暗潮湿的暗室中似的,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子来了以后不曾哭泣不曾哀伤也没有问上一句,便这样自然地同他开始生活了。
许濛见陈昱情绪稳定,起身道:“妾把这里收拾一下,晚上要睡人的。”没等陈昱说话,许濛就来到了榻边,卷起袖子准备干活,她现在到了这里面,心境非常平稳,再不复之前那种惶恐与焦躁的状态了,她细细想了想缘由,又看了看坐在那里认真看她的陈昱,忽然有了答案。
许濛把榻上的铺垫拿起来,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麦秸沤烂的味道,许濛道:“殿下你看,这便是洛阳乡间百姓的做法,将麦秸晒干之后塞在一个大布套子里面,冬天睡了就感觉像是睡在阳光底下,特别舒服。”
陈昱起来来到许濛身边,看了看那床沤烂了的铺垫,道:“到了夏天就是这幅样子了?”
许濛把榻上的被子铺垫看了看,道:“嗯,估计是不能用了,不如去外面同守卫讨要一些。”
陈昱摇头,道:“不用了,现在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敢做主,去了也不会成,罢了。”
许濛有些发愁道:“这可怎么办呢,今晚要怎么睡呢?”
陈昱拉着许濛坐下,道:“就这样凑合着睡吧,也没什么的。”
许濛道:“眼下只有这样了,可是豹苑这边晚上太凉,没有东西铺盖怕是难熬的。”
陈昱道:“阿濛曾经陪着你祖父游历四方,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