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
“嗯。”锦帛点头,“奴婢未进府前便是在庄子那边的,有见过她父母。”
“这倒是奇了,既是家生奴,她大夫人能舍下葛府脸面让京兆府介入。”此事,想必不会如表面这般简单,“走,我们去会会二夫人。”
“小姐,此时正在风尖儿上,见二夫人好吗?会不会牵扯些……”锦帛不安道。
“无妨。”葛钰从椅中站起来。“左右又非我们推她投的井,是福是祸暂且不论,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葛钰与锦帛收拾好后出门,两人谁也未提做早膳的事,连吃了几日泡过尸首的井水做的饭食,都心中膈应恶心的厉害,瘆得慌。
锦帛在出门前,匆匆取了块烧火盆子余下的煤木炭,包裹在手帕中,使了力气往房顶后扔。她说扔‘煤’便是扔‘霉’,寓意好。
葛钰勾出一抹淡笑,虽说不信这说法,但却认同了她的做法。
二夫人同样是个喜僻静之人,住的院子离府中主人葛廷之的主院稍远,离葛钰她们小院倒是挺近。葛钰主仆二人出院门向西,绕过一处青石嶙峋的假山,再走上几十来步就是了。
院门上挂着一方小匾——月中天。
院门虚掩着,葛钰上前轻叩,等了一会儿无人前来,她便与锦帛推门而入了。
一个青衣丫鬟出现在葛钰视线中,她引着葛钰边走边道:“钰小姐,二夫人在小莲池边喂鱼,您这边请。”
葛钰是头次走进葛廷之后院夫人的院子,她打量着院中布置,五步流水十步回廊,处处透着精雕细琢,不得不说,那人对他这些女人在物质上从不吝啬。
二夫人扔完手中最后一颗鱼饵,净手,到亭中坐下,泡上两盏温热的清茶,对着不远处过来的葛钰抿着嘴淡笑。
“钰小姐来的挺早。”
“二夫人,是在专程等我。”葛钰站立在亭前,并不进去。
“等不等的,钰小姐不也来了吗?”
二夫人将身前茶盏向对面推了一杯,揭开另一杯盖子,轻轻抿一口,眉眼中都带着一股舒暖。
“二夫人似乎兴致不错。”
“兴致这东西最是多变,能舒坦的时候,自然要尽量让自个儿舒坦。”二夫人笑笑,“今儿风大,钰小姐快请坐吧,待会茶凉了可就不好了。”
“茶凉了可以有第二杯,但人却只有一个。寻夏死了,二夫人有话还请直言,葛钰不擅长与人绵里绵去。”
“钰小姐还是如此直快。”
季秋寒凉,一旁引葛钰前来的青衣丫鬟,给石凳面儿铺上一层绒垫。
葛钰入亭子,正对着二夫人坐下。
“寻夏是二夫人院中婢女,与我应当远无冤近无仇,如何会死在我住的院外,葛钰求一个解释。”
“钰小姐是来合作的--”
“若我说不是呢?”葛钰反问。
“这自然无可奉告。”
“……”
九月荷莲早尽,池中伫立着几簇残荷枯枝,随着肆虐的风东倒西歪,来回的摇摆着。葛钰望着莲塘,沉默着,她最是不想掺和进葛府中的内斗。
二夫人拍拍手,一个丫鬟端了一方小木托上前,里面放着一张类似信纸般的折纸。
“钰小姐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二夫人拿起木托中东西,放在葛钰身前。
葛钰拿起抖开,越看眉头越是紧蹙。
这是一张供状。
葛府大夫人授意别院掌事青蔓,让一个叫余庆的人谋弄死了前掌事王嬷嬷,证物是一串琉璃佛珠串,下有余庆的画押签字。
葛钰放下供状,”仅凭区区这一纸东西,二夫人认为能对付当朝右相的妹妹——江州褚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