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而去夜色已黑,整条西街人来人往,街道两边挂起了形态各异的花灯,几个小孩子嬉笑打闹着穿街而过,远远的瞧见沈文谚和王靖先站在城楼上,城楼下聚集了许多人,分为两层,外围的都是一些百姓,里围的是一些衣着光鲜的乡绅地主。
如是拉拉黄公子的衣袖,低声说道,“走,我们去城楼上看看。”黄公子跟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挤过人群来到城楼下,有几个府衙的衙役见到如是笑着打招呼,“秦公子你怎来了,师爷和大人在城楼上呢。”在他们看来男装的秦公子是王靖先的表侄子。
如是笑着寒暄,“中秋佳节,我陪着好友过来逛逛,顺道来找王叔商量点事。”衙役笑道,“秦公子上去吧,这边赈灾捐款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如是笑别他们,带着黄公子登上城楼。
一上城楼,如是突然有一种时光交错的错觉,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电影场景同时出现在眼前,城楼的内侧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繁华景象,城楼的外侧,漆黑的夜色里,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帐篷,偶有零星的照明微光窜动,明亮的月色下更显几分凄凉。
黄七见她驻足,走回她身后问道:“怎么了?”如是望着城外的场景,幽幽的说道,“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场景,想起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词来。”黄七站在她身后望着城外,一时沉默。
如是轻叹了一下,笑道:“如是才疏学浅乱用诗句,倒让黄公子见笑了。”黄七笑了笑,“秦姑娘言重了。”
如是看着望着城外若有所思的黄七,“说来也许黄公子不信,这场洪灾倘若放到半年前,说不定如是也是这城外灾民中的一员呢。”黄七惊讶的回头看她,“怎会?黄某倒听说小姐为此捐助了千百两银子,像秦小姐这样慷慨的女子,黄某倒是少见。”
如是听他这么说嗤嗤一笑,“黄公子可不知道捐助的一千两我多肉痛,可毕竟天灾人祸最先受苦是百姓,要想在现世过得安稳,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好过将来后悔自己袖手旁观。”
黄七点头赞赏,“没想到秦小姐这般高瞻远瞩,足让不少男儿汗颜,更遑论那些为了私利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员。”
“黄公子谬赞了,如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生意人,抛头露面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和狗子过得好一点,不求富甲一方,只求活得随心,毕竟为五斗米折腰是很让人憋屈的事。”
说话间,沈文谚和王靖先已经看到她们两人,如是和黄七迎上去。沈文谚笑道,“如是你来了。”如是看他神情想是捐助的事应该进行的不错,笑着介绍,“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来晚了。对了,这是刚刚入住揽月居的黄七公子。黄公子,这是我们扬州城的父母官沈文谚沈大人,这是师爷王靖先。”
黄七抬手作揖,“黄某见过沈大人,王师爷。”沈文谚虚扶了一下,“黄公子不用多礼,既是如是的朋友便是沈某的朋友,只是眼下扬州杂务缠身,不能好好招待黄公子。”
黄七摆手,“沈大人客气了。”沈文谚笑着然后转向如是,“如是,借一步说话。”如是有些疑惑,向黄七点了点头,跟他走开几步,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的神情,捐款应该没问题吧。”
沈文谚点点头,“倒是不错,今晚加起来募捐了大概有两千两银子。只是我在担心,这米价的问题,这几天米价已经涨了十余倍,扬州因为去年收成不好,存粮本就比往年少了好几成,如果再用这募捐款大批量的收购粮食,米价怕是不好控制。”
如是点点头,“你的顾虑倒是不错。”叹息了一下,不由得愤愤然,“这江苏巡抚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迟迟不拨粮赈灾,难道没有比他官大一点可以出面下令拨粮的人?难不成都官官相护?”
如是说的有些大声,沈文谚连忙侧身挡了一下,低声说,“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