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归气，林清浦现在赶着和梁溪见面谈正事，没时间和鹿泉算账。

    鹿泉晕乎乎地站在地铁上，昨天晚上睡的时间太短，她现在头昏脑胀，全靠意志在撑，活像个反应迟钝的机器人。

    其实吃早饭前，她很想噼里啪啦说林清浦喜欢xxx，不喜欢xxx，麻烦店员多留意些。但最后她迷迷糊糊想，或许这个店里的每个人都比她了解林清浦的口味，这个念头在隐隐嘲弄她，她一下子泄了气，一句话都不想说。

    戴星河挑了一家海鲜餐厅，静静坐在那儿等鹿泉，

    她局促地走到餐桌边，戴星河照旧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鹿泉尴尬地顺了顺耳后地头发，力不从心地说：“谢谢。”

    “吃什么？”戴星河问她。

    她拘束地说：“你随便点，我都可以。”

    他看得出她的不自在，不多废话，点完菜后就直切主题。

    “文林跟我说了，你帮辅导班的女孩塞了一封情书给他。”

    鹿泉盯着桌上的柠檬水，“都什么年代了，这算什么事。”

    戴星河点头：“这的确是你的作风。”

    听上去是无心之言，但鹿泉总觉得他意有所指，暗暗戳她的痛处。

    “什么作风？”

    她把气恼藏在低声细语里，似乎还是高中那个胆小怕事的女孩。

    他说：“看起来胆小怕事，实际上敢爱敢恨。”

    她胆小，只敢爱别人，不敢恨别人。要是她敢爱敢恨，戴星河怎么可能还可以笑着和她聊天？早就十大酷刑伺候他以解心头之恨。

    “被抛弃”三个大字被记进她的少女日记，狠心地戳破一个个粉红泡泡。

    她把话题拉回来：“文林最近怎么样呢？”

    戴星河：“他还想你继续做他的家教老师。”

    鹿泉：“我能保住辅导班的饭碗就谢天谢地了，绮蓝妈妈实在很难对付。”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戴文林的事，鹿泉犹豫不决，戴星河尽力劝鹿泉回心转意当文林的家教。

    僵局在林清浦打开门的刹那出现了转机。

    林清浦发誓，他放下对事物的挑剔，答应梁溪随便选家餐厅吃饭是为了速战速决谈完正事，而不是看着鹿泉坐在戴星河对面吃饭。

    岂有此理。

    点菜时他懒得翻菜单，直接问了一个散发着铜臭味的味道，“请问一下你们这儿什么菜最贵？”

    梁溪抬眉，几分惊讶道：“你还有钱请客？”

    服务员愣了愣，这是金主爸爸？他连忙挺直背，清了清嗓子，报上最贵的菜。

    林清浦没仔细听，手指轻轻敲着还没翻开的点菜本。

    “可以，这几个菜都上吧。”

    梁溪贼兮兮道：“林大少出手就是不一样。”

    林清浦压根没听梁溪在说什么屁话，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鹿泉那一桌，礼貌道：“我帮那一桌结账，再麻烦你把刚才说的菜都上给那桌的客人，谢谢。”

    他抬下巴的角度很微妙，听完京剧的公子哥偶尔会这样微扬下巴，有恰到好处的矜贵。

    梁溪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见一男一女心里就有个大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

    林清浦翻开菜单，推到梁溪面前，“这顿你请。”

    梁溪愤慨道：“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你就这样对我？那桌两个人，你说吧，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支持你追求真爱。”

    林清浦嗤鼻道：“神经。”

    梁溪：“难道不是这样吗？”

    林清浦懒懒道：“痴线。”

    “你什么时候学的粤语？”

    “忘了。”

    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