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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的虫子在血管中游走,魏衍仿佛能看到它们细小却狰狞的口器不停的吞吃着他的血肉。

    他开始软弱的哭泣和求救。

    “父亲,救我,父亲,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实在太疼了······”

    那个高大的影子僵硬的站在远处,好像只是一道模糊的剪影,他淡漠冰冷的说道,

    “衍儿,忍一忍吧,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那么能忍耐的······”

    浑浊的烛光下,那些轻飘飘垂挂下来的帐幔这时都变成了锁链,它们开始有生命似的牢牢纠缠着他,使得他不能动弹,而剧烈的疼痛让他崩溃,可是魏衍茫然的看着帐顶那盏小小的长明灯,他感到双目的干涸,他已经难过的流干了所有的眼泪。

    噩梦是一只怪兽,忽然将魏衍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感到浑身像是一张薄脆的纸张,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现在他全身无力又软又累。

    魏衍喘着气,一手抹去脸上了冷汗,寂静的空室内,只有那幽幽的黑暗对着他。

    魏衍忽然慌张的从从床上走了下来,一片晦暗里,他将床头的烛台绊倒了,于是他整个人也跟着摔了下去,空旷的房间里顿时发出一声闷响。魏衍头埋在地上,忽然开始小声的哭起来。他觉得自己还在那场梦境里,因为浑身都传来了那种痛楚,带着冰冷和绝望的感受,感到那像是梦靥一样的口器开始缓慢的生长,要一点一点将他啃噬殆尽。

    风从窗外经过,在细细的缝隙里呜呜的回响,魏衍听见自己的哭声和那些风声一样凄凉。好半天他才重新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的回到那冰凉的床上。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似乎从狭小的空间里能够找到一丝安全感,被子上还留着杨真身上淡淡的味道。已经连着好几天又开始做噩梦了,可因为岁末的缘故,他把杨真放回家里了,明天他才能回来。

    魏衍以为自己可算得上是百炼成钢,从前那些噩梦只不过是泡泡影子,虽然总是在他的记忆里出现,但它们已经幻灭了,所以他从不感到畏惧。可就在刚才,他心里头惶惑害怕的几乎失去理智,他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魏衍,在那些黑色的漩涡里天真的游曳,于是被拉扯被撕碎,直到要失去呼吸,才开始痛苦的挣扎,可是为时已晚了。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他感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个软弱的自己还在苟延残喘着,那些黑色的影子把他囚禁在最深处,只等着他走的踉跄时一眼便能瞧见他。

    “杨真。”

    朝顺是魏衍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小侍卫,他平民出身所以见过许多皇城外头稀奇古怪的事物。那时候魏衍还小,每天都要早起到夫子那里去学习,学业总是枯燥的,而小孩子又总是好奇心那么重,只要听到朝顺随便提了几句皇城外的大街上有人能够用戏法使枯木逢春,呼风唤雨等等,他便几次三番拉着朝顺要偷跑到宫外去,可是都失败了。他的父亲,魏国的皇帝,魏直,他总是那么公正严明。他从那时就开始告诫他,你和我的兄长一样小时候都是这么贪玩,就是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了玩乐享受上,所以他后来不得善终,你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魏衍认真的看着魏直,他们两个人的眼睛是那么相似,都带着魏人中那种罕见的碧色。

    那时魏衍小小的年纪怎么会懂的那么多,当他想要问魏直他的兄长怎么了的时候,魏直却宠溺的笑着摸摸他的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谁叫你是我的太子呢,你是我的孩子,你的欢乐便是我的欢乐。

    后来他总是和朝顺出宫,甚至彻夜不回。任太子在风尘里如何花天酒地,可是魏直全都不管不问,俨然已经对他纵容到此,魏衍一直以为这是父亲的溺爱。

    朝顺几乎是陪着魏衍长大的,在他总是因为课业打瞌睡的童年,也在他纸醉金迷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总是陪着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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