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任由人踢打也不还手,流血流泪也不出声只往肚子里咽,偏偏一句低贱轻易惹得他发狂,也算是有骨气了。”魏衍换下被血迹和污渍弄脏的大氅,随意的擦了擦手,然后把那把挖了烂肉还带着血的刀还给杨真,看着杨真说道,“你留下来,看顾好这孩子。”
杨真接过刀,“可是,我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其他人也可以······”
魏衍打断杨真说道,“我可怜这孩子,其他人不放心。”
杨真知道魏衍这是要故意撇开他,再看魏衍已经转过头面向车窗外,杨真看着魏衍清瘦的侧脸只能说好然后走下马车。
杨真走后,马车就缓缓的驶离了大街。张琦看着魏衍沉默不语的寂静脸庞忽然问道,“殿下可是想念那个小婢女了。”
魏衍没有答话就是默认了,张琦说道,“殿下是否看到那个孩子想到了她才出手管了一把闲事。”
魏衍叹了一口气,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的是一张平安符,他病的严重的时候,真儿从脖子上取下来挂在他身上的,说是她母亲为她积求的福气,能逢凶化吉的。
“真儿大概现在比春天时要高了一点吧,生病的时候只有她陪着我,我难免不记挂着她。”
魏衍这番重情重义的话让张琦感到很贴心,他亦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有思念的人,能够理解魏衍,张琦安慰道,“河阳现在大概是天底下最太平的地方了,辽人虽然越发张狂,对魏国还是有些许忌惮的,如今边防线已经不在河阳一片了,那里一片都在重建和修生养息。”
魏衍点了点头,“嗯。”便没有再多说话,而马车穿过盛京缓缓的朝着南行馆一带驶去。
白日里的南行馆很没有生气,到处都透出一股子辉煌背后的落寞气息,魏衍和张琦一行人走在行人寥寥的长街,走上瞌睡船夫的泊客舟。
大型的泊客舟能够坐下五六个人,那船夫打着瞌睡本来被人打扰休息有些不满,在看到张琦递上的钱两和一块黑乌鸦标志的木牌时,眼神忽然变得恭敬又警惕。
魏衍一行人,几只大大小小的泊客舟前前后后,慢慢的划开水道平静的水面,在像是镜面碎裂的细纹一样纷繁复杂的水道游曳过,之后泊客舟并没有去往南行馆的正门,而是七拐八绕的驶停在南行馆旁的一户水上人家。
那人家门口没有人,只在门迎上挂着两盏还燃烧着的灯,窄窄的门户上贴着一张相貌狰狞的门神图案,仔细一看那门神浑身却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乌鸦似的。
船夫停好船后,没有多说一句,把人放下船后就悄然离开了这条僻静的水道。
张琦上前敲了敲门,好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门房打扮的人开了门,见到门外等候的一群人时,他好像才稍稍清醒过来,便一样就看出张琦是这群人的头头,而魏衍站在正中的位置,应该也是个身份崇高的人,他打量了众人几眼然后说道,“几位,白日里概不迎客。”
世人都知道,外面的南行是五胡来往贸易最繁盛的地方,世人也知道南行里面的南行馆是寻欢作乐的所在,所以在这南行馆的周围都是,有大的也有小的,伙计这样一番话说明了他们这里是个小型的酒色天地。
张琦没有说话,而是在门外出示了那块黑色的木牌,伙计这才把门大开了一点,敬畏的神情说道,“尊客,白日还未开市,还是请晚上再来吧。”
“无妨,我们只是来等人的,也不用等到开市。”张琦沉沉的站在门口,手中的木牌上那乌鸦鲜红的瞳孔是一颗红色的水晶,在晦暗处散发着暗淡的光芒,那门房看了一眼从他面前晃过的木牌后把门打开了,“行吧,诸位请进。”
进门后是一处封闭的小院子,只有正对大堂这一扇门,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