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笑着说道,“几位稍等,你们这行人实在打眼,那里可不能见到生人,请走侧门。”
门房带着一行人走进大堂里钻进一道小门,小门后是一条又长又窄的甬道,之后一行人便进到一间暗房里。那伙计始终微微弓腰,这时抬手指着暗房四周的货架说道,“各位请换上衣物,从这道门出去即可,小人先告退了。”
货架上放着清一色的黑色斗篷,换好斗篷后,一行人从小门走了出去,而魏衍混迹在这些黑色的斗篷里,和张琦一起走在最后。
出了小门后整个世界豁然开朗,代替逼仄狭窄通道和晦暗的房间的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建筑,此时魏衍等人站在入口的地方,原本高高的穹顶正低低的压在他们的脑袋上,而往下看,无数像是血管和旁支末节的长廊,横桥,交叉纠结的拥护着在最底下那个像是心脏一般的所在。
空旷的空间里,每道路每隔几步就有萤石镶嵌在左右,拐角处还有闪烁着光火的灯盏,所以这个地下巢穴般的地方始终有柔和的光线散射,虽然不明亮,却能把四周都照的明明白白。
走道上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和魏衍一行人一样披着黑色的斗篷,于是在这个飘忽晦暗的空间里,行走间就像是某种幽暗的生灵。
等走到底下靠近那座像是高塔一样的建筑时,魏衍和张琦都忍不住抬头看向穹顶,无数的萤石在穹顶和横桥下面闪闪发光,勾绘出像是星图般浩瀚的场景,奇异又瑰丽。连张琦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南行馆的下面修出这么一个奇怪又令人震撼的东西来,莫名感到诡谲,他忍不住靠近魏衍说道,“殿下,真是不可思议,张琦这辈子都闻所未闻,实在肤浅。”
“老师过谦了,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胡云一族不是还被世人传言说能点石成金之类的吗,见怪也就不怪了。”
高塔外的走廊上有人了,他们披着红色的斗篷,鲜活的如同一簇簇烈焰一般,在晦暗里燃烧跳动。
这是魏衍第二次来这个地方,所以他多少对这里还是有些熟悉,而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在南行馆里遇到了杨真。想到杨真,魏衍就像是犯病似的,心口会被揪着,抽搐似的疼。魏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已经和杨真靠的这么近了,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他,每天晚上抱着他睡觉,可是魏衍还是会觉得心里有种他不愿意承认的空落。杨真在他身边了,可杨真是否还是他曾经在演武场上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儿郎,毕竟从他大病一场重新活过之后,有些事情已经在冥冥中发生了改变,所以他再次见到杨真有些东西也不一样了。他真的是重新活在了从前还是只是在死亡后灵魂所做的一个幻梦中呢。魏衍想不清楚,有时他感到上辈子的记忆是那么虚无缥缈,除了对杨真的感情外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所以,也许他所谓的上辈子可能只是他在生病时由梦靥构造出来的。
红斗篷的使者推开了高塔的大门,其中一个带着魏衍一行人走进高塔,进入走廊,然后登上楼梯,到了一间小房间。把人送到之后,红使者就退了出去,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露出隐藏在斗篷下的脸。
小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排椅子面对着一堵被黑布盖起来的墙壁,魏衍和张琦坐下后,一直跟着魏衍的人将那块遮住墙壁的黑布掀开,张琦这才看清,在黑布后面像是深渊一样的高井。原来整座高塔内部是一个掏空的圆桶,在圆桶的四壁上布满了像是窗口一般的小房间,再看圆桶的下方是一个封闭的圆形小广场,除了有相对应的两道门,四周全是石壁。那圆形的广场上画着某种图腾,每根线条都是一道凹槽,有些凹槽已经被磨的破碎了,似乎年头尤久。而广场上有一些黑色凌乱的痕迹,这些痕迹最终全部汇聚到那些凹槽里,张琦嗅到一股冰冷腥臭的味道,像是腐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