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二)
赵世龙笑道:“此事说来也巧,容我细细将来。”
接着,赵世龙便将今早之事告知了刘诏,刘诏听罢,满是一脸不信之色,苦笑道:“童言无忌,如何当真?此等军机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如若稍有差池,你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罢了,然宁远孤城,觉华孤岛却是危矣。”“我看那孩子神情不似作伪,真假与否,今晚子时便知。”“可是……”刘诏仍是一脸不解,赵世龙正色道:“刘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何妨一试?”
刘诏起身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猛地吐出一口气:“也罢!你信他,我信你!如今为时尚早,足够我调集兵马,赵兄弟你连夜赶路,且屈你在此休息片刻,待我回来,再做商议。”赵世龙见刘诏答应,急忙道:“那马匹如何调换?”
“久闻前屯卫守将赵率教屯田数年,麾下良马千余匹,若是晓以大义,当予方便,”刘诏一脸忧色,应道,“然此人向来胆小怕事,此等要事避之唯恐不及,若他不肯借马……”赵世龙当机立断:“事若不成,赵某愿为朱亥!”“万万不可!赵率教乃是一镇总兵,前屯若是失了此人,怕是……”刘诏急忙劝道。
“一日抒忠愤,千秋仰义名。宁为傅佥死,不作蒋舒生。”赵世龙摇头道。
傅佥与蒋舒俱是三国末年蜀汉的大将。公元263年,魏国名将邓艾偷袭阳平关,恰逢傅佥蒋舒两人驻守。魏兵势大,不战则亡,主将傅佥主战,副将蒋舒主守。傅佥不顾众人劝阻,身率关中精锐下关厮杀,酣战数刻不能胜,欲返关中,不料蒋舒却已封闭关口,声称投降魏国。傅佥大骂不已,魏兵乘势包围蜀军,欲使其投降,但见傅佥怒马回军陷阵,在魏军阵中左冲右突,斩首三百余级,力尽而亡。赵世龙此时欲效傅佥,不外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刘诏亦知此理,他听得此言,激动不已,慨然道:“好!赵兄弟,你等我回来,痛饮一番!”
转眼间,正午时分已过,刘诏兵马调配即毕,只待一声令下,另遣人暗自出关送信至前屯,言明假道伐虢之事。打道回府之时,但见内室一丝气息也无,刘诏推门而入,却见赵世龙竟伏在桌角睡着了,刘诏摇头叹息道:“如此壮士,竟日奔波,倒也难为他了。”当下也不叫醒,只是在旁坐下思虑晚间之事,凭心而论,刘诏的确不太相信那孩童所言,而赵世龙所说之地,周围地势除了城西北一处城隍庙外,几无他物,他实在想不出那孩童有何方法,能避过守兵的耳目。
刘诏一面思虑,一面等待赵世龙醒来,谁知直至傍晚赵世龙仍是酣睡。刘诏不免腹中饥饿,他差人买回几道小菜,些许馒头,又等了良久。天色渐渐迟暮,他望了一眼趴在桌角的赵世龙,摇了摇头,拿起一个馒头,刚欲进食,却见赵世龙微微起身。赵世龙伸了伸懒腰,转首望了一眼窗外,已是日落西山暮,他心头一惊,又见刘诏一脸无奈的望着自己,不禁失笑道:“刘兄见笑了,我本欲歇息片刻,哪知……”
“我午时回来,见你熟睡,便等了片刻,方才腹中饥饿,刚弄了些酒食,你便醒了,真是巧啊…”刘诏亦笑道。赵世龙大笑道:“难为刘兄要赔上一顿酒水了。”二人笑罢,便大肆咀嚼起来。赵世龙虽是笑过,心中却是有数,因为他深知刘诏所指的片刻功夫是多久。
时至正月,夜色早至,两人用了晚饭,待刘诏将手下人马集结城中偏隅,便带了张山李岳二人两名副官一起随赵世龙去见那孩童。赵世龙复观刘诏手下二人,李岳高且胖,张山矮且瘦,一身戎装穿在身上极为不适,不禁暗笑。四人走至城西白日想见之处,却是空无一人,刘诏不免懊恼,赵世龙亦觉奇怪,四人侯了片刻,子时已至。
此 时由西门至此,有一更夫经过,口中叫喊“小心火烛,提防盗贼”等言语,令人不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