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一)
就待众人皆见刘诏即将断臂之时,忽听不远处一声马嘶,一匹白马“咴儿”的一声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直直的冲向王朴,王朴大惊,急急的弃下刘诏,慌忙闪过,然后他便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马惊了!马惊了!快让开!”众人循声而望,却见一青衣人拿着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在马儿的后面紧追,好似十分着急一般。
青衣人快步掠过人群,见马儿仍在乱走,便吹了声口哨,说来也奇,那马儿听到口哨声,恰是安静在了惊慌不已的刘诏面前,众人见状也都松了口气。
正当那白衣上前牵马欲走之时,王朴却恼他扫兴,他越想越气,快步上前,伸臂一拦,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扫老子的兴?不想活了!”青衣人一愣,然后却似没听见一般,边用袖子擦拭剑鞘,边带着自己的坐骑向人群外走,王朴大怒,心道:在这山海关内,谁不知道我是魏公的人?竟还有人在此地不买我的帐?
王朴想至此,提着单刀,刚欲发作,忽见青衣人的袖中有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掉落,不禁一惊。青衣人不慌不忙,拾起那东西上前,边走边摆弄,待至王朴身前之时,青衣人故作惊讶地说道:“有人在山海关迎恩门外将这东西交给了我,还对我说,我这马儿性子太烈,若是在山海关里扫了谁的兴脑袋就要搬家,但只要我拿着这个东西,就算是骑着马,拿着鞭子扫了谁的兴,谁也得给我赔礼…”青衣人说罢,望着一脸惊异的王朴,微笑着将令牌交给他,笑叹道:“这位朋友,你说是不是?”
王朴听罢惊惧不安,一把接过令牌观瞧,这不瞧犹可,一瞧便瞧了个五体发颤,六神无主,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口中愕然惊道:“这……这是高大人的通关令,小的左路山西步军统领王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差爷,还望……”不用说,这青衣人正是赵世龙。原来他见情势危急,又不便贸然出手,便想出了这李代桃僵之计。
赵世龙惊叹道:“原来那人还是个什么经略……哎呀!王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若是上头有人问起这里情形,我照实说了便是,决不欺瞒。方才王兄弟智斗敌人,若是传扬出去,定然名震山西。”
刘诏闻言暗笑,王朴则是吓得丢了魂也似,心念数转,暗道:如今这关里兵多将杂,眼前这人年纪轻轻便有高大人的通关令,来头定然不小,若真出了乱子高大人也未必保得了我,脑袋只怕要搬家,还是少树敌为妙。他边想边赔笑道:“不敢不敢,是小的们扫了差爷的兴致,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赵世龙尚未答话,边听得刘诏冷笑道:“王兄弟,怎地这就走了?何不多留片刻,废了我这膀子?”王朴啐了一口,大怒道:“姓刘的,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待来日老子非扒了你的……”那个皮字还没说出口,又听赵世龙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道:“嗯?”
王朴一哆嗦,忙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再次赔笑道:“该打该打!此事莫提,莫提!”随后王朴怒视刘诏一眼,带着己部兵丁,灰溜溜的走出了人群,围观百姓见这等平日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的恶棍被惩治,俱是拍手叫好,弹冠相庆。
待人群走散,刘诏手下兵将连忙来探看刘诏伤势,赵世龙则站立一旁,安抚坐骑。稍过片刻,刘诏已无大碍,连忙带着两名副将上前,拱手谢道:“多谢差爷相救!”其手下兵将亦是纷纷言谢,赵世龙不禁失笑道:“诸位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差爷?不过是见王朴欺人太甚,故而相助罢了。”
众人听罢大为疑惑,刘诏忙笑道:“兄台莫要说笑,若是常人,岂会有高经略的通关令?”赵世龙环视周围,见俱是刘诏人马,便直言问道:“此时且先不提,敢问刘将军可认得前任辽东经略孙承宗孙大人?”
刘诏看了看左右,应道:“怎么不认得?孙大人督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