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日子过得就越发快了,转眼便到了初八。
秋水在替沈亭北穿上嫁衣时,心中倒无悲痛,甚至还能出言打趣。看着人被同样红衣的燕清远抱上马车,在欢声笑语中,眼瞅着燕清远骑着高头大马绕车三圈时,一直未落的泪,奔涌而出,捂着嘴才未痛哭失声。
殿下,为你梳上新妆,替你披上嫁衣,看你嫁入别门,只因愿你一世欢乐无忧。
公主出嫁场面壮阔,金吾卫维持秩序,十里红妆,街头巷尾一片鲜艳大红色。
礼节繁多复杂,沈亭北折腾的够呛,凤冠霞帔好看归好看,可重量也是一等一的。
终于礼成,沈亭北松了口气,看到一直紧握着拳头的燕清远,也在差不多同时松展了手,心里倒是平衡了些,紧张难受的不是她一个人。由着一众女眷拥送到了青庐。
燕清远则留在前厅继续接待来往宾客,虽说改了性子,但她耐不住一群人闹腾,来而不往非礼也,把众人都喝的快趴下了,才蹒跚着步子往青庐去了。
欢闹声逐渐近了,青庐中窃窃私语便弱了下去。
跟着新郎过来,准备闹洞房的人一看,李唐几位公主都盛装端坐着,气焰一下子消了下去。
宸公主作为司仪,温婉又不失华贵,燕清远听从指示,用称杆挑开了喜帕。
沈亭北早就打开扇面半遮起妆容,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便听见一室的惊叹声。
燕清远心中松快,盯着红衣衬托下越发气质荣华的人移不开眼,躬下身子,诵吟却扇诗:“莫将画扇出幄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是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沈亭北私心觉得燕清远的才华,她不太满意,奈何被宸公主瞪了一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开了扇子。
远山眉黛长,绰约绝代色。
安娴公主本就花容月貌,盛妆打扮下,更令人不敢逼视,一拿开扇面,已有人用袖袍掩了面,慌张而逃。
哄堂大笑声中,宸公主压下喧闹,高声道:“行合卺之礼。”
两人便取了木杯,手腕交错。
随着宸公主诵读,同饮合卺酒,恩爱两不疑。
沈亭北眼角余光扫到帐旁青色衣角一闪而过,面上依旧笑着,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闹腾打趣了一会,燕清远将人一一送走,一把将沈亭北从青庐中抱出,喜气洋洋的往新房去了。
燕清远眨巴着眼睛,脸因为喝了酒涨得通红,十分羞涩的别扭询问:“一起?”
沈亭北摇头,把人轻轻推开,酒味冲的她头疼,嫌弃的瞪了一眼燕清远,喊了水又叫人过来伺候,准备把厚厚的新妆卸了,还有头上的沉重的金银饰品也要取下,压的她难受。
燕清远感觉很委屈,瘪嘴,撇到突然进来的秋水,将心比心倒也怜悯,便起身自个去洗漱了。
沈亭北嗔了秋水一眼,“让你待在公主府,你倒好偏偏过来。”
秋水哑着嗓子,意有所指的笑道:“别的人哪能合殿下心意。”动作娴熟伺候着,将鸦发松散好,手指穿过通了通,又笑了,眉眼之间一片清朗的风情:“殿下今天真美。”
沈亭北躺下后,故意蹙眉疑惑问:“难道我平日里就不够美么?”
秋水便无奈起来,看燕清远一会便出来了,要哄人的话也就憋了回去,带着一众侍女退了下去。
带上门时,眸色混乱,不见方才的冷寂,被人轻轻拉了衣角一下,将门关严实了,低着眸子恢复了常日里的淡然。
燕清远听到关门声,替沈亭北压了压被角,喜不自胜的亲了沈亭北一口,才去把门从里面栓好。
褪了衣服后把人抱到腿上坐着,一派海清河晏的面容,无端耀眼迷人,令沈亭北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