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双手举高过头顶,陆陆续续下了车。五十米开外的六层疑似居民住宅上,以俯角射出了起码超过六个的红外线光束,并且目标直指三人脑壳。饶是易佐这种从小在军属大院摸着枪杆子长大的也忍不住冷汗淋淋,更别说良民得如同老八和薛婉玲了。
不久,五个陆军军官打扮的男人就从不远处的另一栋庭院信步走来。高举双手的易佐虽别无选择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胆怯,像剔肉刀一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迎上那群军人的探究眼神,直看得为首的军官挑了挑眉,这才低眉垂眼了起来。但不算短的打量时间让他毫无难度地记住了那五个军官右臂上红澄澄的袖章——如果他那个大将级别的爷爷当初跟他讲兵种的时候没有存心拐骗他的话,那么那五个军官里光是兵种就有三种了:两个防化学兵;两个山地步兵;一个工程兵。看来驻扎在这里的防御部队是以高学历单兵为多?易佐有些诧异的想到。
“幸存者?”两杠一星,国字脸的少校毫无兴趣地问了句,不过他似乎一点都不期待他们的回答,兀自开口又说了下去:“这边走吧,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幸运并不是总能陪伴你们的。”他低声说完这句后,居然还笑了笑,黝黑刚正的脸配上那口白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易佐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发怂,不过他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亦步亦趋地跟在国字脸其后,低头暗自琢磨他最后一句影射的意思。紧跟其后薛婉玲突然甩过易佐快速前行了几步,伸手扯着其中一名军官的袖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枪响,她玫红漂亮的小牛皮鞋旁多了一个焦黑椭圆的弹坑。三束红外线光束神出鬼没,再次游移在她的左胸和额头之间,她梗了梗,手脚发软的往后挪,就是再多的话她也不敢多说了,只得一步两抖地回到易佐和老八身旁。易佐倒是没怎么注意薛婉玲的表情,他只看见那个国字脸的军官侧首回头的时候扯了扯嘴角,表情似笑非笑,一声地不可闻的“啧”从他们一众人中传来。
看来这个退守部队也不是什么善茬,易佐和老八对望一眼,眼里都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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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易佐原先的意料,当他以为这个小区般的乡村别墅庭院只是个临时防御工事时,内里的感光激光束以及目极之处能认出的,不能认出的一切高科技设备狠狠地震撼了他一把。好吧,他是土包子,易佐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有些无语承认了。
五名虎背熊腰的军官并没有将他们带去待客室或者其他类似的地方,而是很莫名的前后来到了雾气盈沛的人工湖泊旁。哦,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易佐不着痕迹地嗅了口混杂着泥土腥味的水汽,雨过后滚动着露珠儿的低矮草坪将他的帆布鞋湿出几块斑状的水痕,阳光下泛着绿色光线的粼粼湖滨深不见底,好吧,与此同时这里同样也是个抛尸的好地方,易佐和老八了无痕迹地对望了一眼,心里的想的前所未有的一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群军人已经不受中央高层的任何召唤和命令了,以刚才一路所见,他们似乎没有半点要营救平民的想法,而是不紧不慢地堆砌着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深不可测的防御工事,他们……更像是晚清时期的割地军阀。
这下不太妙了,本来易佐和老八的小算盘就打的啪啪响,大概意思就是凭借着易佐家的背景和薛婉玲的人脉来获得一些基本的安全保障和生活必需品,不过现在看来,别说获得生活物资了,就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挺玄的问题。易佐皱着脸悲哀的想到,开始忐忑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不料前几分钟还瑟瑟发抖的薛婉玲再次鼓起勇气,唯唯诺诺地对着国字脸悄声说了句:“六号档案。”为首的国字脸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猛地凝了一下,然后他眯着眼睛询问似地问道:“薛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