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卿的东西不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背包,至于那些从老家带回来的行李,当时和赵田一起去破坏邪阵的时候就都扔在了秦家别墅里。现在秦家整个庄园都成了废墟,而且据说地震中心那一片地区都已经被全面封锁,那些东西肯定也找不到了。好在里面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重要的证件之类的都被章言卿随身带着。
在回宾馆的路上,章言卿特意新买了个旅行包,原来那个背包夹层里曾经装过一颗血糊糊的眼球,饶是他没有洁癖也不想再用了。
那本存真笔录还摊开在床上,章言卿把它小心收好,和赵田的旧黑皮笔记本一起放进旅行包里。尖叫鸡光秃秃的黄脑袋从床边探出来,晃来晃去试图引起章言卿的注意。
这么强的存在感,章言卿想装看不见也难,他把两本书放好,随口问道:“秦先生,刚刚是你把这书翻出来的吗?”
秦擎点头,煞有介事道:“我检查一下这书适不适合你。”
章言卿推推眼镜,想了想,谨慎问道:“你识字吗?”
秦擎沉默了。
怪不得翻开的是存真笔录,估计是因为这里面画了不少符咒的图,章言卿心道。
这么一想,秦先生也怪可怜的,据赵田说从一出生就被困在邪阵里,从没踏出过邪阵上面的那栋小楼半步,在出事前连秦家人都没有几个知道他的存在。
“秦先生,要不……你先去洗个澡?”章言卿试图补救一下,给秦擎一个独处空间,而且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这只可怜的尖叫鸡先生身上确实也沾了不少尘土。
“我也不会用浴室。”秦擎幽幽道。
章言卿:“……”
尖叫鸡蹦下床,摇摇晃晃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留给章言卿一个萧索的背影。章言卿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帮他把浴室门打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要!”
回答得如此痛快,不像是深受打击的样子啊——章言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浴室里有浴缸,不过要放好水需要一段时间,章言卿怕蔡教授再来催,索性用洗手池接了一池水。
秦擎站在洗手池边沿上,美滋滋地等着,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道:“宝贝儿,你对我真好。”
“我叫章言卿。”原本还想请他试试水温合适不的章言卿眼皮直抽,把这只尖叫鸡直接按进水池里,开始搓洗。
上搓搓下搓搓,打上肥皂继续搓,章言卿越洗越找到了感觉,搓完又顺手把它放水龙头底下冲了冲。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洗菜呢?”秦擎突然道。
章言卿一愣,右手非常自然地在尖叫鸡肚子上捏下去,“嘎”一声,某个部位喷出的水呲了章言卿一脸。
秦擎:“……”
章言卿:“……”
只见被章言卿捏在手里的尖叫鸡一下子全身都涨得通红,挣扎着从章言卿手里挣脱出来,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毛巾里。
你脸红什么?你一只橡胶鸡居然会脸红?!章言卿简直要抓狂,抬手一把抹掉脸上的水,转身往浴室外走。
出了浴室章言卿也冷静下来了,把眼镜上的水擦干净,想了想,又走到垃圾桶边。那团眼球碎成的黏腻液体还糊在垃圾桶上,估计也是秦先生干的好事。
他用纸巾把这团东西弄下来,又用几层塑料袋严严实实包好。弄完以后,章言卿不由地深深吐了口气,心道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磨练,自己现在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远超一般人了。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神出鬼没的秦擎从垃圾桶旁探出头来,身上竟然还像模像样地裹了一条浴巾。
章言卿道:“我得帮赵田把它放到赵存真老先生的墓前。”
章阿婆